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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朝贵拍拍达开的肩膀夸奖道：&ldo;好兄弟，究竟读过诗书，胸有大志，你有了几千人，将来起兵的时候，可以自成一军，那时候，我和你肩并肩去冲锋陷阵。你知道我是个粗人，识不得诗书，秀清哥识过两年字，幸亏不曾还给老师，能哼哼天父诗，是我们紫荆山中的秀才，他是个稳坐中军帐调兵遣将的军师诸葛亮，我萧朝贵有自知之明，只可当冲锋陷阵的张飞，可惜肚中缺少些兵法，听说你熟读兵书，那时我荐你也充先锋，做我的帮手，我是左路先锋，你是右路先锋，一人一颗斗大的先锋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攻城夺地，打下我们拜上帝会的新江山，把鞑子赶回关外去，他们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把我们堂堂中国再振兴起来，你看可好？&rdo;

达开被朝贵的爱国豪情所感动，觉得此时精神抖擞唾沫横飞的萧朝贵显得朝气蓬勃，壮志凌霄汉，豪爽可爱，不似昨天装神弄鬼时那么可厌了。于是笑道：&ldo;他日得能与萧兄并肩作战，驰驱中原，直捣北京，当是人生快事幸事！&rdo;

第十一章　准备起义，犀牛岭下六王结盟

金田村韦庄今天人员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虽不曾张灯结彩，那上上下下脸上兴奋喜悦的神色，却也烘托出一片喜庆气氛。韦府家丁骑了两匹快马，守候在风门坳口，又一人骑马守在犀牛岭下，但等天父化身的杨秀清下得山来，便快马飞报，以便拜上帝会首领们出了庄门恭迎，这排场，大概和满清皇帝出巡回銮，群臣恭迎御驾也就差不多了。

秀全、达开等一行那天从贵县来到韦庄之后，朝贵差贴身随从上紫荆山报信，昨天才接到杨秀清的回批，一准今天午前下山。云山一早将达开召到卧处，掩上门密谈道：&ldo;达开弟，你知道为什么大老远把你邀到金田来吗？&rdo;

&ldo;是为了认识一下杨兄，商量今后起义的事吧？&rdo;

&ldo;这也是个目的，不过主要凭借你和昌辉两股新生力量，改善我们拜上帝会的上层领导。&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现在我们上层领导，表面上是四人，二哥是教主，当然以他为首，可是自从弄了所谓天父天兄降凡，大权都在杨萧二人手中了，要改变这个局面，惟有扩大上层领导，把你和昌辉引了进来。这样，二哥和我就不孤立了，今天等秀清来了，我们六人就歃血结盟，结为兄弟，使二哥身边多两个真心拥护的人，这个意思你明白吗？&rdo;

达开沉吟道：&ldo;小弟明白兄长的苦心，不过拥护二哥的人再多，他们一旦天父天兄附身，还不全听他们了吗？&rdo;

云山叹道：&ldo;我这也是尽人事罢了，天父天兄附身，已是不可推翻的了，只有这样修修补补，稍稍限制他们的权力，他们总不见得时时事事都闹天父天兄附身吧。况且今日拜上帝会的上层首领，即是他日打下江山，二哥坐上龙廷之后的左辅右弼，二哥身边多了你们二位，就不会事事都被他们两人操纵了。&rdo;

达开心情沉重地说道：&ldo;小弟明白了，今日结盟之后，定不辜负兄长的厚望。&rdo;

云山取过两只茶杯，洒了两杯茶，递过一杯给达开，说道：&ldo;除了等一会公开盟誓之外，我还要以茶代血，先和贤弟私下里立下誓言。&rdo;

达开诧异道：&ldo;还要立什么誓？&rdo;

云山道：&ldo;二哥是神，也是人，拜上帝会是他创立的，反清起义是他提出来的，这就了不起，可是他也有不足之处，我在，可以原谅他的疏忽，随时提醒他，帮助他。可是愚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大概不会长寿，你不要笑，我虽说不出有什么根据，但总有这种感觉，况且将来举兵作战，随时都有战死的可能，你年轻得多，我若不在人世了，你当继承吾志，竭诚尽忠辅佐二哥，不论什么情况，决无二心，决不中途而废，你能起誓吗？&rdo;

达开道：&ldo;我愿云山哥长寿，好有人引导我，怎么无端说起这种不吉利的话来了？&rdo;

云山坚持道：&ldo;你不要管吉利不吉利，望你能够立誓。&rdo;达开只得举杯慷慨道：&ldo;遵云山哥的嘱咐，定当辅佐二哥，忠心不变，若有反悔，不得好死！&rdo;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云山愣了一下，勉强喝下茶，怆然道：&ldo;贤弟怎么立下这么重的誓言？但望不会实现，不会的，决不会有这种祸事发生，天父天兄，保佑真主二哥，保佑达开兄弟吧！&rdo;

达开究不如云山的深谋远虑，想得那么周详，经云山这么一说，恍恍惚惚也觉感受到了令人沮丧心惊的不吉之兆。拜上帝会上层的矛盾冲突竟有那么尖锐吗？他究竟是核心圈子外的人，无法想像，委实无法想像未来的事，他摇了摇头，尽量将这种不吉的预感从脑中驱除了出去。

日头高高升上了犀牛岭的时候，快马先后来报，杨首领已经下山，出了风门坳，又到了犀牛岭，稍过一会，秀全为首，与云山、朝贵、达开、韦正齐集庄门外广场，迎候秀清。稍顷，杨秀清骑了韦府带去的灰鬃马，后面跟了十名年轻雄壮的烧炭工，安详沉着地从村后紫水边上转到路口上来，也是黑布裹头，黑布短褂裤，赤足草鞋，也许为了与众不同，肩上覆了一条黑布披风，大概是老奶奶的围裙改制的，风一吹，披风飘展，犹如帅旗招扬，眼不大而锋芒凌厉，话不多而心计内含，萧朝贵的心事都在脸上，杨秀清则尽在腹中，叫人捉摸不透。达开见了，不禁暗暗赞叹，&ldo;不料紫荆山中出了这样一位颇有大将风度的人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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