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柳绿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张嬷嬷让之前被打的小姑娘去洗漱一番,另派了人去姜府里将陈氏请来,要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今个儿要把这理好好断断才是。
小丫鬟领命,拿着张嬷嬷的手牌急急忙忙跑远了。张嬷嬷又让人将柳绿带好了,去了前厅的大明间静候陈氏到来。
柳绿一看这阵势慌了神,求道:&ldo;我与嬷嬷你素来无仇,何须闹到这种地步。但求嬷嬷放过我这一次,我绝不再犯!&rdo;说着慌慌张张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就要塞给张嬷嬷,张嬷嬷瞥了一眼,不屑地弯了弯嘴角,显然看不上这等货色。
柳绿见她不满意,又忙是将身上带着的首饰碎银一股脑拿了出来。张嬷嬷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ldo;柳绿姑娘还是别做这等子作践自己的事为好。你不要面子我还要。留着这些东西也只能是让你罪加一等,何必留下把柄引着人拿此做文章。&rdo;
柳绿听她这样说,知道没有办法了。她只感到绝望,一下跌坐在地上,周边的小丫鬟见了纷纷笑起。
姑娘,对了,还有姑娘!
柳绿灵光一现。
姑娘马上就是镇南王的王妃了,若是姑娘肯求情,夫人一定会给她面子的!
柳绿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看了看两边的小丫鬟,拿着镯子一个个哀求道:&ldo;你们谁帮我去告诉我们姑娘一声?这些,还有这些,我都给你们。&rdo;
小丫鬟们只是笑,不应声。其中一些个胆子大点的想逗他玩,却被张嬷嬷瞪了一眼吓了回去。
张嬷嬷实在是没眼看这柳绿的下作相,扫了一眼旁边稍稍稳重些的大丫鬟。那丫鬟会意,将濒临崩溃的柳绿扶了起来,道:&ldo;柳绿姑娘还是歇一歇吧,你求我们也是没法子,还是等夫人来了咋说。&rdo;
夫人来了?
夫人来了她就完了!
柳绿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再没有比这一刻更痛恨自己的口无遮拦。哪些能说,哪些话一说就是触及逆鳞,她哪能不清楚。
而四姑娘就是夫人的逆鳞。
另一边,正靠在软榻上看书的陈栀见被她支出去的柳绿迟迟不归,心感烦躁。她放下手里的书册,抬眼问道:&ldo;柳绿回来了吗?&rdo;
&ldo;柳绿姐姐还没有回来。&rdo;回答她的是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姑娘,比柳绿小几岁,陈栀给她取名桃红。陈栀此前与姜家决裂,她要嫁到镇南王府,陈氏肯定不会将府里的家生子让她带去,于是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些签了死契的小丫鬟,给她充作陪嫁。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辩理
陈栀点点头。如今怀了身孕,虽说不显肚子,但身子总是不大利索,从前爱吃的吃食现在一闻到就想吐。因此她点小厨房的次数要比以前更多些,这无可厚非,本应是体谅,但府里人都不屑她吃里扒外的为人,多多少少都不情愿,柳绿没少因为这事与小厨房的人发生争执。
陈栀道:&ldo;你去小厨房看看是怎么回事罢,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莫不是又与那些婆子吵起来了不成。&rdo;
桃红应了声是,起身正要出去,陈栀在身后叫住了她:&ldo;慢着。&rdo;
桃红停下来,回身看她。
陈栀想了想,道:&ldo;我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罢了,我随你同去吧。&rdo;
桃红忙是过来扶着她起了身,两人刚走到庑廊,就见马婆子抱着些艾草回来。现在天越发热起来,夜里有小虫子,陈栀睡得不安稳,马婆子就去问前院要了些驱虫用的艾草。她见陈栀桃红两个要出去,问道:&ldo;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身上不大舒服,还是躺着歇一歇为好。&rdo;
陈栀道:&ldo;不打紧。只柳绿去了小厨房现在还不曾回来,我怕是那些个恶婆子又难为她,所以去看看。&rdo;
马婆子不赞同:&ldo;这等子事交给小丫鬟们去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去。&rdo;
陈栀道:&ldo;不碍事,成日里躺着也怪无聊的,不如去走动走动。&rdo;
马婆子还是担心。其实以陈栀这身份远远做不到王爷正妃的位置,若不是还在京外时陈栀已知晓自己怀了身孕,将之偷偷告诉了镇南王,镇南王也不会下聘礼下得那么痛快。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马婆子和陈栀都看得很重,自然要担保腹中胎儿万无一失。
二人争执不下之时,有个穿着翠绿衣裳的小丫鬟进了院子里来,福了福身子:&ldo;陈姑娘,马嬷嬷。&rdo;
马婆子见她面熟,一时没想起来,问道:&ldo;何事?&rdo;
丫鬟禀道:&ldo;张嬷嬷说有事要和姑娘说,还请姑娘去前院一趟。&rdo;
听了这话,马婆子与陈栀两个面面相觑。
马婆子是个上道的,上前握住那小丫鬟的手,随手取了些碎银子给她,笑道:&ldo;好孩子,辛苦你传这一通话了。你可知道那张嬷嬷是为了什么事来请姑娘的?&rdo;
小丫鬟拿着手里好些个碎银子,犹豫一下,咽了口唾沫,没抵制住诱惑,还是收了下。她压低声音同马婆子道:&ldo;适才姑娘身边的柳绿姑娘与小厨房的小丫鬟打了起来,张嬷嬷看见了,本是一人训一顿就好,谁想得柳绿姑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张嬷嬷气急了,一面让人去姜府请夫人来,一面要我请姑娘去。&rdo;
马婆子心里突突的:&ldo;你可知道那柳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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