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氏看着她,喘着粗气不说话。
&ldo;我兄长是粗人,见的人,也多是市井凡俗,自然不识得那美妇人是谁,但瞧那神态衣着,贵不可言,说那镯子绿得似能流下水来,手上还戴了颗硕大的祖母绿戒指,两样都价值不菲,必是云京贵妇无疑!&rdo;
&ldo;云京贵妇,比比皆是!&rdo;顾徐氏嘴角微微抽搐,看得出来,虽然她一直在查,心里却并不希望这事是真的。
毕竟,这事儿,太丢脸太耻辱了!
顾九淡笑回:&ldo;是啊!云京贵妇那么多,我原本也想不到跟顾府有关,但我知道他死前曾发生过什么事,必与楚夫宴有关,我猫在小倌馆数月,最终,跟着那位贵妇,来到了顾府……&rdo;
&ldo;这贱妇!&rdo;顾徐氏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颤,忍不住喃喃咒骂,手中的拐杖用力戳在地上,咚咚作响。
&ldo;家有此妇,也难怪府上祸事频生!&rdo;顾九火上浇油,&ldo;勾搭奸夫,不光害命,还要谋财,而府上的大小姐,明知其母做下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却缄口不言,更与那楚贼形容亲密,此间玄妙,不用小的再多说了吧?还有那位小少爷,老夫人,小的说句不该说的,那日见他与楚夫宴站在一处,那容貌神态,简直如出一辙……&rdo;
顾徐氏本就气得眼冒金星,被她这么一说,气血攻心,差点晕厥过去。
顾九忙上前安抚,又倒了杯水给她喝,老夫人缓过气来,原本淡漠阴冷的面容,此时更是阴郁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股子黑煞之气,如乌云压顶,令人心惊胆战。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顾九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耐心等候,等她盘清楚,想明白。
良久,顾徐氏哑声开口:&ldo;你既然来找我,想必,是已有主意了吧?&rdo;
&ldo;主意是有了,只是,我一人孤力难撑,还要请老夫人成全!&rdo;顾九恭谨回。
&ldo;你想要老身如何成全?&rdo;顾徐氏盯着她看。
&ldo;那要看老夫人喜欢哪种结局!&rdo;顾九淡淡回,&ldo;是要大刀阔斧,快意恩仇,还是要杀人诛心,不动声色!&rdo;
顾徐氏咧嘴笑起来。
&ldo;两者有何不同?&rdo;她问。
&ldo;前者痛快淋漓,但于顾府名声有损!&rdo;顾九回,&ldo;后者保全了顾府的名声,心里却难免要有些窝囊闷气!老夫人喜欢哪一种?&rdo;
&ldo;你喜欢哪一种?&rdo;顾徐氏问。
&ldo;我自然是喜欢第一种!&rdo;顾九回,&ldo;但想到老夫人或许会喜欢第二种,所以,我虽早有计划,却一直未敢轻举妄动!&rdo;
&ldo;你我素不相识,何必在意老身的想法?&rdo;顾徐氏盯住她。
&ldo;我不是在意老夫人!&rdo;顾九摇头,目光转向窗外廊下,顾奉之正傻愣愣的坐在那里晒太阳,头微微向窗边歪着,眼睛微眯,半睡半醒的模样。
&ldo;我是在意候爷!&rdo;顾九远远的看着顾奉之,缓缓道:&ldo;我不想候爷变成这幅模样,还要因为楚贼的事儿,被天下人谈论耻笑!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rdo;
顾徐氏微微动容。
她盯着顾九看了又看,不禁问:&ldo;你到底是谁?&rdo;
&ldo;老夫人就当我是曾受过候爷恩泽的人吧!&rdo;顾九暂时还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
在她没证明自己的用处之前,顾九思这个身份,只会让面前这个老太太对她生出排斥厌恶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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