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蒂赶紧问:&ldo;那天是几月几日的事?&rdo;
映香为难地说:&ldo;几个月前的事,想不起来了。&rdo;
华淑芳说:&ldo;你去叫映竹进来。&rdo;
映香转身跑出去,华淑芳说:&ldo;晴天的时候,表面的土是干的,下面一层是湿的,一翻动就能看出来,我天天都会去看花,若真被翻过,一定瞒不过我。可要是每天下着雨,土被翻一翻,很快就被掩盖了痕迹,所以,翻土埋骨一定是在下雨的那几天。&rdo;
连蒂点头道:&ldo;对,正巧你又施了肥,花肥有臭味,尸臭混在其中,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尸体又被切碎,东一块西一块埋下去,不会在某个地方特别隆起,也难怪你完全没发现异样。&rdo;
&ldo;可是究竟是谁,会将那些东西埋进花圃里?&rdo;
&ldo;必须要知道死的是谁,知道死者了,才能顺藤摸瓜。&rdo;连蒂说着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突然问:&ldo;何时吃午饭。&rdo;
华淑芳一怔,&ldo;厨房在做,好了就可以吃了。&rdo;
连蒂叫过晚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抬头说:&ldo;你叫上春分,去帮帮外面的丫头,厨房也去帮帮忙,我饿了。&rdo;
晚晴说着好好,跑了出去。
华将军陪在梁实正身边,看着几个衙差小心翼翼拔光紫心兰花丛。
梁实正指挥他们以手骨为中心,向四周细细翻找,土挖得略深些,应该会有发现。果然很快便翻出了第二块尸骨,没多久一堆长长短短的人骨被挖了出来。
空气中飘荡着腐肉的臭味,很快花圃周围便呕吐声不断,衙差们恨不得把黄胆都吐出来,可该挖还得接着挖。
京兆府的仵作看着白布上越堆越多,还未完全腐烂的白骨,苦着脸跑到梁实正身前说:&ldo;大人,这……碎成这样,小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呀。&rdo;
梁实正一声冷哼,&ldo;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还好老夫请了高手帮忙,等着,等下你打个下手,好好跟人学着。&rdo;
仵作点头哈腰,连连答是。
华勇眉头紧锁,自己刚凭军功晋了职位,正是皇上信任、仕途坦荡的时候,却不成想府中出了这等丑事。也不知是家中人所做,还是有人栽赃陷?他华家这些年生意做的很顺,被同行觊觎也很正常,但能做出此等卑鄙手段的人,也着实不多。
梁实正见他面色不虞,安慰他道:&ldo;华将军不必担心,这具尸首已成白骨,在此处至少三月有余,皇上知道此事定与将军无关的。&rdo;
华勇感激道:&ldo;皇上英明,但终究是我华府出的事,华某难辞其咎。&rdo;
&ldo;如今且先确认白骨是何人,确认了死者才能循线找到凶手。&rdo;
&ldo;可是就这么一堆白骨,还怎么验出身份。大人找的高手真有这等本事吗?&rdo;
&ldo;本官也不知,只是若那人都验不出来,那就没人能验出来了。对了,将军找个地方,让本官审审府中诸人。&rdo;
&ldo;是,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rdo;
&ldo;不急,等验尸结果出来,再慢慢审人。&rdo;
华淑芳的哥哥华子敬从铺子里赶回府中,过来见过华勇,被父亲一通训斥,&ldo;你爷爷一直在花谷忙碌,很少回来,府里虽然交给姨娘打理的,但你是华家嫡长子,这个家最终要你来管理,怎能出了此等要命的事?&rdo;
华子敬不敢还嘴,只老实地低头应着。
梁实正突然打断华勇说:&ldo;本官请的高手来了,这里交给他吧。&rdo;
华勇转头一看,惊道:&ldo;祝院判?&rdo;只见祝飚带着两个助手大步走过来,对华勇拱手行礼道:&ldo;华将军,本院判不过对人体了解得多些,受梁大人所托来帮帮忙罢了。&rdo;
梁实正也行礼道:&ldo;有劳祝院判。&rdo;
&ldo;梁大人客气了。&rdo;祝飚点点头,对身后一个面色黝黑的助手说:&ldo;东戈,开始吧。&rdo;
东戈将提着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口罩,手套,工作服,又拿出一大块白布铺在地上。抬头对立在旁边的仟作说:&ldo;去把尸骨挪过来。&rdo;助手一口奇怪的南方县城口音,又有点大舌头,仵作愣神想了下才明白过来,赶紧跑过去,将白骨下的布四个角一兜,提着跑了过来。
祝飚很大牌地往那儿一站,抬着手等助手给他穿戴好外套,自己戴好手套,走向那堆白骨,蹲下身子捡起一根,仔细看看断面,摇头道:&ldo;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被砍成这样。&rdo;又拿起另一块看看,长叹一声,对仵作道:&ldo;去找个大锅来,烧上水,这些骨头需要煮一煮,骨上的腐肉才能掉干净。&rdo;
华子敬听说要煮骨头,忍着恶心主动去找大锅,一会儿便在花圃旁用砖垒了个简易的灶,架上一口大锅,烧上水,祝飚和仵作分别提着白布四角,将尸骨倒了进去。
水慢慢烧开,祝彪拿个漏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有新挖到的尸骨便放一边等着煮下一锅。一个时辰后,祝飚用大漏勺将脱了腐肉的骨头捞起来,重新放在一块白布上。骨头捞完,他倒掉锅里的残肉,重新烧一锅水,又下另一些白骨去煮。
直到所有白骨脱尽腐肉,一点点被捞出来,放在白布上。看着一大堆白骨,祝飚说:&ldo;开始吧。&rdo;东戈点点头,拿出一块新的白布铺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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