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有一个男孩子总是跑到宫里头,他比我大,比我还皮。宫里头谁都不敢惹我,就他老爱把毛毛虫放在我眼皮上。我怕得要死,却强忍着不叫出来。因为叫出来就代表我怕了,我怕他说我胆小,就不愿意和我玩了。
我们打雪仗的时候他把雪放到我颈窝里头,看我冷得一个激灵就大笑着跑开。我气得团了一个比我手掌大两倍的雪球冲他掷过去,但我太高估自己,我只砸了自己满头满脸,他又笑着跑回来,把我拉起来,认命地帮我理净身上的雪渍。
他最后来的那日,我本以为只是稀疏平常的一日,他在走之前却同我说,他不会再来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要跟着祖父回去了。
我不懂,但我告诉他,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吧。我一个人在宫里头,好无聊。
我忘记他是怎么回我的了。
只记得那日春寒料峭,红墙顶上斜斜探了一枝青葱柳枝,黛瓦上几只麻雀唧唧喳喳地叫。他穿着身大红色衣裳,被一个有些佝偻但仍是硬朗的人牵着走出宫门。那人走之前摸了摸我的头顶,叹息了一声,同我说,小殿下长这么大了,往后要好好的啊。
他们走了,麻雀还一直啾啾叫。
我一点不觉得烦人,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路数着回宫殿。
我记得,那日我走过的宫道上,停了十三只麻雀。
我醒来时候天旋地转,我摸到手边一只手臂:「谁在转啊?」
钟疏出现在我视线里头。他眼窝深陷,眼底下一片青黑。我被他扶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翘翘好了吗?」
钟疏的手一顿:「还没呢,不过好多了。」
我喝完了水,闭着眼睛躺回去。
一只手探过来,试了试我的额头。
「我好多了。」
那只手还停在我的额上不肯离开,渐渐发起颤来。我睁开眼睛,看见钟疏红着眼眶,眼中水光闪现:「遂遂,你别这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这样,我很害怕。」
「怕什么?」
「怕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攥着我的手。
「我走去哪?阿斛和翘翘都在这,我还能走去哪?」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
我在雪地里跪了太久,身子落了病根。钟疏一直寸步不离照顾着我,也只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才会出门处理事务。
我第二日是被翘翘亲醒的。她像只小狗一样在我身上拱来拱去,我捏捏她的小鼻子,笑她怎么跟爹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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