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希望是我做的?&rdo;
&ldo;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很多钱,纳税人的钱,来查这件案子。我的上司很不满意。公众呢?志愿者们花了很多个周末,在树林里搜查,到处贴寻人启事,而这整个过程中,你却完全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哼,他们都希望能以牙还牙。所以,他们不仅仅是希望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他们更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rdo;
&ldo;嗯,他们希望有人付出代价,这很好。那个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应该付出代价。&rdo;她的双眼湿润了。&ldo;当我想起安妮所经历的一切……&rdo;
盖瑞用温柔的声音说:&ldo;你看,罗琳,我是和你站在一边的。我想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问题。他们不仅仅是想让你认罪,罗琳,他们希望让你坐一辈子牢。所以,除非你告诉我实情,否则我没有办法帮你,他们一定会认为你雇用了那个人去杀你自己的女儿,你死定了。&rdo;
她担忧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的眼皮都耷拉着。像一只老鼠,还没有准备好走到捕鼠夹旁边啃那上面的奶酪,而是先闻一闻。我看着他们俩,我很恐惧,又觉得奇妙,还有一点点感动,就好像坐在那里的是别人的妈妈,还有另外一个警察。
&ldo;我和你一起待在医院,罗琳,我看到了你是多么伤心。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爱你的女儿,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rdo;她桌子下面的腿开始不安分地抖起来。&ldo;但安妮有时候很固执,我知道,无论你的建议是多么好,她就是不肯听,对不对?&rdo;我可不乐意他这样说我。
&ldo;没有人听你的话,是不是?女儿不听话,韦恩也不听话。你看着他浪费了一个又一个机会,却还是一事无成,一定很难受吧。&rdo;
&ldo;那个男人如果没有我在身边,连路都找不到。&rdo;她拨了拨自己的马尾辫,转换了话题。&ldo;有些男人就是需要一点点推动力,才能挖掘出他们的潜质。&rdo;
盖瑞朝她悲伤地笑了一下:&ldo;但应该不是由你去推动他,罗琳。如果他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一个有能力的家庭支柱,那么,你就不需要做这一切了,是不是?&rdo;她显然同意他的观点,开始点头,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ldo;我们都知道,韦恩应该摆平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这样你才好去救安妮。但他没有摆平,对不对?没有,他让你去处理这些棘手的事。而现在,他把一切过错都推在你身上。&rdo;
他俯过身去,几乎要和妈妈鼻尖对鼻尖了。妈妈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想从里面咬出点儿酒精的味道。她想说点儿什么,她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推动力。
盖瑞用充满同情的语气说:&ldo;韦恩让你失望了,毫无疑问,我们能帮助你,罗琳。我们能确保你的安全。这一切的事情失去控制并不是你的过错。&rdo;就是这一点点的推动力,让她跨过了那道边界,她的脸变得通红,眼睛里露出狂热的神情。
&ldo;他应该只把安妮关一周的时间。他告诉我,那小屋很舒服,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准备,他不肯告诉我在哪里,说如果我真的不知道安妮被关在哪里,才能演得更真实。他还说,他有一种药,能让安妮冷静下来,那她就不会害怕了,她基本上就是一直睡着,所以,绝对是安全的。到了一周以后,他会把安妮留在后车厢里,把车留在大街上,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位置,我再给警察打匿名电话。但他一直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而且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救不了她。放高利贷的人又说他要划烂我的脸。&rdo;她瞪大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脸。&ldo;我让韦恩去和他谈,韦恩又把事情搞砸了,我们现在欠的钱更多了。&rdo;
&ldo;是不是你把这个给鲁索的?&rdo;盖瑞把我在小屋发现的那张照片推到妈妈面前。
&ldo;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张好看点儿的照片了,我给她照相的时候,她总是皱着眉。&rdo;
&ldo;所以,你认为,一定要让那个人认为安妮很漂亮,是吗?&rdo;
&ldo;他在德怀特的牢房里见过安妮的照片,照片上的安妮还很小,所以他想看看安妮长大以后的样子。&rdo;
盖瑞这时正在喝咖啡,听到这话时呛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但他还没开始说话,妈妈就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总结陈词。
&ldo;所以,你看,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如果他能遵守我的计划,那安妮也不会有事了。现在既然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就应该去找你的上司,帮我说说好话,解决这个问题。&rdo;她妩媚地笑着,把手伸到桌上,握住盖瑞的手。&ldo;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很会照顾女人的男人。真想给你做顿饭,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rdo;她歪着头,又给了他一个微笑。
盖瑞至少一分钟没有说话,只是喝着咖啡,然后,他把杯子放下来,把妈妈握着他的手缩了回来。
&ldo;罗琳,你已经被捕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哪儿都去不了了。&rdo;她看上去居然很惊讶。然后显得很迷惑。再然后是伤心。
&ldo;我以为你明白我了。&rdo;
盖瑞坐正了身体:&ldo;我是明白,罗琳。我明白,你犯了罪,你违反了法律,还违反了好几条法律,而且没有做出任何补救。我明白,是你派了一个杀手去杀自己的女儿。我还明白,那个杀手让你的女儿怀了孕,然后又杀死了那个小孩。你的女儿孤身一人,担惊受怕,饱受毒打,心身摧残,每一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她一个答案了,但我多么希望答案不是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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