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是赶着来凑热闹。&rdo;甘妈妈有些不悦道,叫人收了多余的茶具,又给杜熙月添了茶水。
王姨娘听罢,没吭声,轻摇了下头,喝了口茶。
甘妈妈有些急道:&ldo;你还有心思喝茶。你瞧瞧不过是个看戏,这般趋炎附势的人,平日里不见过来,这会跟苍蝇似的撵都撵不走,依我的脾气,就不该给她们好脸子看。&rdo;
&ldo;那辱娘方才还留人家吃饭呢。&rdo;王姨娘也不恼,眼里带着笑意看着甘妈妈道。
&ldo;我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好歹秦丫头是你母亲家人,我总不能打你的脸。&rdo;甘妈妈没好气道。
&ldo;甘妈妈莫气,我猜母亲自有她的道理。&rdo;杜熙月见甘妈妈眉间有几分怒气,忙打了个圆场。
甘妈妈瞥了王姨娘一眼,正要开口,月巧就从外面进来。
她见屋内没有外人,便歇了口气,道:&ldo;姑娘,盼夏果然不在榆萌苑了。&rdo;
&ldo;盼夏是谁?&rdo;甘妈妈狐疑道,没再追究方才的话题。
杜熙月一字一句道:&ldo;她就是大表姐嘴里那个小丫头,是四姑娘的贴身丫头。&rdo;
&ldo;你早就知道了?&rdo;王姨娘一下明白过来,问了句。
杜熙月颔了颔首,把之前不小心听见宸爷和盼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ldo;这事还有人知道吗?&rdo;甘妈妈紧张道。
&ldo;没有。&rdo;杜熙月摇摇头。
她知道甘妈妈紧张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传出去是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将来怎么找个好婆家。
王姨娘道:&ldo;别把事情想到太乐观,盼夏那丫头不会跟宸哥儿说吗?&rdo;
杜熙月轻摇下头:&ldo;没有,她怕二太太知道会赶她出府,所以也一直避着宸表哥。只要我替她保密,她就愿意充当我的眼线,东院和四姑娘那边一有什么消息就会告诉我。&rdo;
&ldo;这样不妥,太冒风险了。何况,她现在和宸哥儿的关系已经败露,保不准什么事情都抖搂出来。&rdo;王姨娘听着只摇头,又转向甘妈妈道,&ldo;辱娘去查查那丫头的来历,想个法子把她弄走,大不了就是花几两银子的事。&rdo;
&ldo;你倒想得周全,我这就去办。&rdo;甘妈妈告辞道,一个人匆匆忙忙出了门。
待甘妈妈走后,王姨娘又转向杜熙月,道:&ldo;以后遇到什么事要告诉我,万不可自己胡来。&rdo;
杜熙月看着王姨娘目光里露出关怀的神情,心里一阵自责,赶紧低下头红着脸道:&ldo;母亲教训的是。&rdo;
&ldo;夫人,这几日我陪二姑娘在府里,也深知姑娘在府里过得不易。&rdo;月巧看不过眼,帮腔道。
王姨娘闷叹口气:&ldo;一入朱门深似海,谁又能过得舒心?我既然回来,自是不会让你和隆哥儿再被二太太握在手里任意拿捏。&rdo;顿了顿,又道:&ldo;我也只有这么大气力,保全你们将来能比为娘的过得好。&rdo;
这话语重心长,说得杜熙月心里一阵发酸,她曾经也和隆哥儿一样,对王姨娘憎恨过……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明白王姨娘的难处,尤其是她重活一次后,这种感触尤为深刻。
&ldo;母亲的教诲我铭记在心,日后定会活出个样来,让母亲在府里抬得起头来。&rdo;杜熙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她明白,自己迟早会长大,不可能躲在母亲的身后一辈子。
王姨娘欣慰地笑起来,过来摸了摸她的头:&ldo;我家熙丫头是个懂事的,为娘的走了这么些年往后定会好好补偿你们。&rdo;
杜熙月第一次感受到这般深切的亲情,心头感到暖暖的。
和昨儿一样,她在静心居吃过午饭后,和王姨娘说了会话,就和月巧回了榆萌苑。
进了屋,月巧给杜熙月泡了花茶解暑,端茶进来时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惑:&ldo;我见那大奶不像是去夫人那诉委屈的,倒像是为大姑娘求个看戏的名额。我只是不懂,大太太都不上心的事,大奶怎么这般上心。&rdo;
杜熙月喝了口茶,道:&ldo;母亲的话在明显不过了,大奶这些年没为东院添个子嗣,本来就不受大太太待见,若再不受宸爷待见,她还有什么退路?趁现在大姑娘还不成气候,赶紧培养自己势力,若日后大姑娘嫁得好,大奶就可利用这人情捏住大姑娘,就等着在贵胄圈里出头。到时就算大太太对她不满也奈何不了她。&rdo;
&ldo;大奶想得真够长远的。&rdo;月巧恍然道,&ldo;难怪对夫人这般殷勤……&rdo;
杜熙月苦笑一下,没再说话。就在她为此烦恼时,王姨娘已经有了动作。
&ldo;我已经跟王府去了信,到时把媛丫头和逸哥儿也接过来。&rdo;甘妈妈气喘吁吁地回到静心居,喝了一大口茶,道,&ldo;老太太那边,可真是允了你?&rdo;
王姨娘颔首:&ldo;辱娘放心,老太太不允,我也不会让你去办。&rdo;说着,她又转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道:&ldo;既然二太太要搅,我们就让这趟水更浑点。&rdo;
甘妈妈正色道:&ldo;你可想好了,别误了熙丫头的前程。&rdo;
王姨娘眯了眯眼,道:&ldo;熙丫头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加害于她。我只是在想,光逸哥儿一个还不够,我还得再找个人来。不然被二太太抢了先,我们就被动了,她找的那些,我可不敢苟同。&rdo;
&ldo;你可想好了人选?&rdo;甘妈妈问道。
&ldo;容我再想想,挑选个合适的来。&rdo;王姨娘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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