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地狱”爬了回来以后,杜阴阳连毛发都未被伤过,此刻他本能地用上了八分劲道,近身的几个东瀛杀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皆在一息之间毙命。其余活着的几人也摔飞出去,其中一人还将一根房梁砸断了。见识到杜阴阳的恐怖一击,晦天直接站在了棺材边,将一根手指放在了花姑天灵盖的细针之上。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针的那一刻,他不再恐惧,自觉完全处在了一个居高临下和安全的位置,杜阴阳孙女的死活只在于自己的一念之间。“跪下。”晦天一脸得意地命令杜阴阳。场面安静了下来,越州的众权贵噤若寒蝉。薛兼训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薛瑞。李自良震撼于刚才所见到的超出自己武学认知的招式,陷入沉思。杜阴阳恨得咬牙切齿。晦天的手指又轻轻加了几毫力,花姑惨叫起来,接着又被晦天封住了穴道,她只能呜咽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凄惨。场中的所有人看着晦天,皆不寒而栗,惧怕于这个恶毒的矮瘦老头。两根银针飞向了杜阴阳的膝眼:“敢躲我的飞针就要你孙女的命!”杜阴阳断绝了躲闪反击的念头,“乖乖”地任由两根针刺入自己的膝眼,“扑通”一声顺势跪下。晦天嘴角翘了起来:“你们这群蝼蚁都好好瞧一瞧,杜阎王跪伏在我晦天的脚下!”晦天放肆地笑着,手指也有那么一刻离开了花姑脑顶上的细针。杜阴阳面部一僵,就要行动,晦天的手指又放回针上。接着,晦天扔出三针,一针刺入了杜阴阳的丹田,断了他内息的流动;另外两针刺入他的手臂,只见杜阴阳浑身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光跪着怎么够,我要你‘五体投地’。”晦天在折磨杜阴阳的过程中享受到了一种近乎疯癫的乐趣。杜阴阳瘫软得像一条毛虫,一点点地向晦天爬去。晦天看到这一幕更是狂笑,就差手舞足蹈起来,放肆地说:“对,就是这样,爬过来受死,死瞎子。”彼时,看着剑匣陷入回忆的邓不漏被院子外的拍门声惊得回过神。这慌乱之时,还有什么人会来自己的小院?一路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真气的邓奇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用力过猛之下推破了木门,但他并没有在意,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软弱可欺的邓奇了。他站在院里,朝二楼房间喊道:“邓……师傅,我回来了。”就在一个时辰以前,经过一场血战没剩一丝真气的邓奇面对坂本和真田,很果断地蹲下身,拿起地上的椭圆布包。略一犹豫,邓奇将布包朝坂本扔去,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倭国杀手的名字,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杀手有些呆头呆脑。果不其然,坂本还没等真田阻止,一刀劈在了椭圆布包上。布包破裂,蜂窝变成了两半,一只只马蜂出动,疯狂叮咬着面前的两人。“山上的毒马蜂送给两位好好享受,千万别客气。”邓奇说完,飞也似的朝洞口外逃去。坂本应付狂飞的马蜂无暇顾及邓奇。真田心有不甘,一边拍打马蜂,一边投掷出了一把飞镖。邓奇正庆幸自己机智聪慧再一次逃出生天时,根本不知身后飞来的几枚夺命飞镖。突然,邓奇刹不住腿朝旁边一滚。原来是他感受到了那朵陪伴他还救了他性命的紫花,不想踩踏上去,又控制不住姿势,情急之下主动朝旁翻滚摔倒。几枚飞镖就从邓奇脑门上掠过,有惊无险。邓奇摘起紫花放在怀中,逃出了山洞。邓不漏推开窗户,神色复杂。“臭小子,还滚回来干吗?”邓奇轻蔑地笑道:“你可看好了,我还是不是你捡回来的那个废物臭小子。”眼看着向前走来的邓奇就要踩到地上散乱的竹节竿,邓不漏的“小心”二字还未喊出口,就见邓奇改变了步履,脚尖一旋转了个方向,走向院子角落的草丛,拾起了断成两截的残破木剑。邓奇持着残木剑回到院子中央,闭上了双眼。他一脚勾起地上的竹节,斜踢一脚,竹子飞向一棵老樟树。接着他双脚各勾起一节竹节一踢,两根竹子紧随第一根竹节飞向了老樟树。邓奇以极快的速度飞上老樟树,踩在一根只有拇指粗细的枝丫上。挥舞残剑,木剑一挑,巧妙地迎接三根竹节的到来。见此情形,邓不漏明白这个瞎徒弟已经今非昔比。立于拇指粗细的枝头晃中有稳;接竹的残剑用了非常刁钻的角度,配合一个借力卸力的剑花,就这短短五日光景,这个不知还算不算是自己徒弟的瞎小子的身法和剑法已非江湖一般高手可以相比。更令邓不漏惊讶的是,邓奇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耳辨声。“那瞎子到底教了你什么?”“他说这叫武识,像棉花团,我觉得像抓鱼的渔网,也像一种叫作蝙蝠的奇怪动物。”邓奇认真且得意地回答道。“武识吗?”邓不漏略微一思索,“既然学了一身本领,还跑这破院来做什么?”“师傅说的什么话……”“臭小子……赶快收拾东西跟我出城吧。”邓不漏不待邓奇继续说下去,果断说道。“出城做什么?进城一路走来,大家都慌慌张张的。怎么隔壁的酒楼都关门了,里面还没人?”“呵呵,我看你下山就是奔着酒楼来的。”邓奇被拆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那丫头和那老狗早就跑出城了,哪会管你?听说魏博的铁骑就要来了,到时候整座城都要被踏平。”这就是以讹传讹的威力,不管魏博的军队实际打算做什么,他们对外宣称是来帮助浙东道,结果在市井里一传,就变成了一支一路南下的造反铁骑,已经踏平了河南道、山南道和淮南道,下一个目标就是浙东道。安史之乱的余波还未过去,魏博的中原铁骑,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渔阳突骑。“明明听见瞎老伯说苑清姐被抓走了。”邓奇喃喃自语,转念一想,又朝邓不漏问道,“师傅,魏博的大军还有多久到?”“听说最快明晨便到。你还是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卖伞的营生,苟活总比死了强。”邓不漏拽着邓奇的衣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恳求。邓奇轻轻甩开邓不漏,轻声分析道:“既然魏博军队已经离越州不远了,那么苑清姐有可能是被他们抓走了。”邓奇的脑海里闪过杜阴阳关于“你那相好真是倒霉”的碎碎念,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你跟不跟我逃?”“师傅……为什么你总想着跑?”“中原铁骑,连那瞎子不跑都要被踏成碎片,我们还不跑?”“我已不同往日,我偏要去抓了他们主帅,逼他们放人。”邓奇显得非常自信。少年郎近十年的憋屈自卑,因一朝小小的成就蜕变成了自信,甚至膨胀成了自负。“不自量力!你要送死师傅不拦你,咱们下辈子再见吧。”邓不漏不再理会过度自信的邓奇,闷头收拾东西。“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又打又骂,碰到厉害的角色就跟缩头乌龟一样!你跟文悠叔打架的胆气呢?”“什么胆气?我就是个卖伞的,交战打仗那是官兵的事,我一个平头百姓不会掺和。”邓不漏眉头一皱,显然是有些不服徒弟对自己的评价和质疑。然而稍转念一想,他还是觉得安稳保命要紧,便不再与邓奇计较这个话题。“杜阴阳说你的仇人就在这座城里。”“我就想活着。”“师傅,我杀了五个倭国的杀手……我杀了五个跟屠村有关的坏人。”如果在这个时候,邓不漏愿意稍稍放低一点儿身段,以温柔的语态请求邓奇替他报仇,邓奇一定会昂扬得意地爽快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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