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桉抬眼看向院墙,高高的墙壁隔开了空宅与张娘子,元宏玉的嘶吼怒骂省依稀传来。「然后,元叶生出现了,他表面上奉威远候夫人的命令,指点你们,告诉你们把事情讹到赵家头上,惊慌失措之下,你娘她们答应了。」宁桉直勾勾地看向张恒,话语缓缓滑出,年幼的孩童,不,少年人脸上平静的表情逐步破碎。「背地里,他找上了你,告诉你,赵家权大势大,官府和帮赵家,而你娘她们,欺骗官府,诬陷赵家,死罪难逃。」「一开始你并不相信,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告诉你娘她们,要从赵家弄点钱财应急。只是后来,赵家的风评一步步转好,官府也迟迟不下定论,再加上你今日看见了我。」「你慌了,再见到元叶生,决定按照他说的做,自己认罪,然后赎买……」张恒听不下去了,狠狠地站起来,手一推退后两步,恶狠狠地盯着宁桉,历声发问。「是,我是这么想的,我愿意认罪!你们赵家就没了事,你为什么要拦我!」「赵家给的银子我们会还回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中计了,宁桉叹息一声,低头看向他,眼底意味不明,张恒还是太小,容易踩坑。「赵家给了五十两丧葬费,白盈柳的首饰值个几百两,你并不在意赵家的钱,据我所知,元叶生亦被威远候府观看得严严实实,绝对不能资助你那么多钱。」「那么,你知道,从哪弄来赎罪的钱,是吧,或者说,你曾经见过你的父亲,张生,从哪弄来钱,是吧?」宁桉言笑晏晏。背刺养父母的白眼狼养女(十一)瑞祥楼最顶端,层层迭迭蜿蜒而下的藤萝与纱幔,隔绝出一个宽阔的雅间,宁桉坐在上首,垂眼看向高台上朗声开口的读报人。台上,有小厮躬身跑到为首的先生前,递上一张纸条,那先生打开一看,咳咳两声,猛地一敲响板。啪——「各位注意了啊!有人到我们百家报投稿,几日前赵家打死人一事啊,有了惊天大转折!」这话一出,围着看热闹的一群人立刻从家长里短中抽身而出,颇感兴趣地坐在椅上,就这茶水叫好。「最近这赵家的事怎么这么多?!前些时候搞那个什么,一日求学还是什么的,不是引得一堆书生天天围在赵家门口吗?」茶客甲:「又出什么事了?!」身旁人嗤笑着碰了碰他,「你别说,最近歌颂赵家的诗词歌赋,那可是满天飞,要我说,这些读书人啊就是怪!」「之前骂赵家商贾出生一身铜臭味的是他们,现在夸人慈悲善人普度众生的也是他们,啧啧啧——」茶客甲呷了一口茶,眼神睨他,「你也不想想,那赵家又出人又出地的,还教人读书,要不是我家孩子实在是大字不识一个,我都想送去了。」「哎!」他冲着台上喊,「别卖关子了,这赵家又出了啥事?!」读报的先生也不摆架子了,扫视一周,笑盈盈地朗声开口,「人人都说那书生是被赵家打死的,可据我们了解到啊,那书生竟是被自己亲子打死的!」「亲子?!」台下大惊,天地君师亲,无论是在哪个朝代,杀父之人都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你这百家报竟敢这么说!」茶客愤然起立,「你们可想好了,诽谤他人可是要进官府的!」读报先生不慌不忙:「我们百家报,从不妄言,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去打听,敢开口的,都是已经查证过的。」他朝着东边官府的方向一拱手,「您自个去打听打听,官府定是有了进展,我们才说出口的!谁不知道,顺天府衙门里的老爷,办案最是公正不过,自然也不怕我们说出来!」他这么一说,旁人反倒是不敢开口了,只能吶吶地坐下,听读报先生有条不紊地讲起来。「说起来,那张生也不是什么好人,」读报先生讲,「好好的读书人,日子再难过,抄抄书怎么不能赚到钱?他倒好,打起了禁药的主意!」禁药?!这一下子可把人魂勾起来了,前朝为什么没了,说到底也有那活石散几分功劳,这些年纪大的人,可没少忘记当时活石散滥用的情况。「禁药不是没了吗?」有人忍不住问,隆狩帝登基后,管得这般严苛,还有人敢偷卖,又和张生这书生有什么关系?「活石散当然是没了,」读报先生摇头晃脑,「可除了活石散,一定数量的金石散,那也是禁药啊!」「更别说,据我们得知啊,那张生胆大包天,联合着背后的人,竟然活生生改了药方子,那金石散,可是和前朝活石散差不多了!」茶客:「!」眼下是农忙时分,有闲钱整日里泡在茶馆里喝茶听报的人,自然也没少去过些青楼楚馆,金石散这种东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可就大大地知道了。不仅知道,兴起的时候,他们可没少用!「意思是…………」有人忍不住问。读报先生却不在回答,话头一转接着说起来,「那张生的儿子名恒,一日里竟然撞见父亲运那金石散去卖!这还了得,情急之下连忙阻拦,谁想到!」「那张生平日里药用多了,才一拉扯,一下子就没了气!」茶客:「那前几日张家人不是在赵府面前哭诉?据说还报了官,这不是欺瞒官府吗?!」听到这的时候,宁桉侧眼瞟眼坐在座位上,神色紧张的张恒。半大孩童的额角隐隐约约渗出汗水。现在知道怕了?宁桉有些好笑地想。皇权大于天,欺瞒官府是重罪,若是真算出来,张家有一个没一个都逃不掉。之前他们敢这么做,还不是相信了元叶生说的,威远候府会为他们动作一番的话。可惜……时任顺天府尹的罗大人是个直臣,不认朗月郡主府,更别说威远候府了。哪怕困于景朝落后的法医技术,只能查出来张生是被人打了熬不住没得,也没草率地偏袒任何一方。不过,宁桉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她已经派人去和罗大人说了,查查张恒的药,衙门的仵作重新开棺验尸,果然从腐烂的尸体里验出来点不寻常的东西。读报先生:「那张家孩子,诸位见了就知道了,那可是才种下的萝卜头,瘦了吧唧的。你说这张家媳妇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什么金石散,会敢相信这么个半大孩子能打死父亲?!」「这不,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赵家头上去了!」读报先生感慨两声,「也算是情有可原。」「多亏顺天府老爷明察秋毫,才没漏了奸险诬陷好人!」台上,读报先生还在继续说:「我也不瞒了,我们今日这消息啊,真是从顺天府的大人那传来的。大人们的意思呢,是告诉大家,从今日起啊,这金石散啊,也是禁药了!」「可别小看这改过的金石散,易怒,暴躁,情绪失控,想来诸位也不愿意这样。大人们说了,今日一日,谁家若是藏私了,早早地交到衙门处!」「日后被查出来,那可是有嘴说不清了啊。」话说到这,早有伙计带这赶印出来的报纸,满京城地跑。「所以说呢,」读报先生在台下众人各异的表情里总结,「那小儿张恒啊,杀父固然有违人伦,可人也是不忍见父一错再错,大义免亲!还望诸位仔细看待!」张恒绷紧的脊背猛地松弛下来,长松一口气。「呵,」宁桉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样,如此一来,赎罪银应该会少点,你娘她们也不至于养出个杀父的孽种被骂死。」「你要求的我可是都做了,现在可以说了,张生手上的金石散,藏在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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