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芯连忙站了起来。
大叔看见兰芯,迷惑地问:“这位是?”
小玉笑着说:“这位是我家的公子。”
大叔连忙给兰芯行了个礼。
小玉说:“就是我家公子要我们把你送回来的,为了你,我家公子全身都给雨淋湿了。”
大叔说:“难得公子如此善心,老朽真是感激不尽。”
兰芯说:“举手之劳,何况大叔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个人在外面都喝得如此尽兴,实在令人担心。”
大叔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的喉咙使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兰芯说:“对不起,晚生无意挑动,还望原谅。”
大叔摆摆手,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泪说:“家门不幸,养了个不孝子。”
大华给大叔倒了一杯水,大叔喝了一口说:“公子,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好心人,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老朽姓冯,这个茶庄以前是我和老伴两个人开的,生意不大,所以也没请伙计,两口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小日子也算过得满足。”
冯大叔抬起头,看着门外说:“大约是十二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们正准备关门,突然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冲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当时这个小男孩还发着高烧,那个妇人说她们母子俩一路行乞来到这里,小孩不小心染上了病,又没有钱给他治,请求我们救救她的儿子。”
小玉问:“那后来呢?”
冯大叔说:“当时我和老伴也没有理她,赶她走,因为类似这样的事情也会偶然发生,那个妇人跪下来苦苦哀求,还说把小孩送给我们当儿子,我们都没有理她,她便干脆把儿子扔下来就跑了。”
小玉说:”那也太可怜了。”
冯大叔继续说:“最后我们还是请来了大夫给他看病,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在我和老伴的悉心照料下,那个孩子的病很快就好起来了。”
冯大叔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说来也怪,那小孩很乖巧,很懂事,小小年纪会做很多事情,在茶庄里也抢着一些小活干,陪我老伴去买菜,做家务,还会帮我们俩捶捶背,嘴巴也挺甜的,说是我们俩救回他的命,他要报答我们,讨得我俩高兴得不得了。
兰芯问:“那妇人呢?”
冯大叔说:“起初我俩认为把孩子的病治好了,那位妇人会回来找他的,可是等了一年,都没见回来,唉,也是天意吧,我和老伴膝下无儿,看见他这么乖巧,就把他认作自己的儿子,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家聪’,还请了教书先生教他认字,三个人过得挺开心的,就这样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大华问:“那冯大婶呢,怎么不见她。”
冯大叔说:“两年前老伴就过世了,剩下我和聪儿相依为命,日子也过得不错。可是三个月前,他突然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信,说他的生母来找他,他要认祖归宗,还说谢谢我们多年对他的养育之恩,临走时还拿走了茶庄的一部分钱,为了这事,我一直想不通。”
大叔说到这,眼泪又不停地往下流。
大华气愤地说:“世上哪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冯大叔说:“这也难怪,他始终不是我们冯家的人,他没有把茶庄的钱全拿走,我都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大华说:“大叔,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讲好话。”
大叔听了,不知如何回答,闭口不吭声了。
兰芯此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看看夜已深了。
兰芯说:“大叔,都很晚了,你也该休息。”
冯大叔说:“今天的事太感谢三位了。”
兰芯拿着《茶录》这本书对冯大叔说:“大叔,能向你借这本书看看吗?”
冯大叔说:“公子也懂茶艺。”
兰芯摇摇头说:“大叔你见笑,我是一窍不通,只是刚刚看了一下,觉得里面很有学问,想看一看,日后要是遇上了,也能道出点所以然来。”
冯大叔说:“好,好,难得公子有如此雅兴,你看喜欢哪一本,你就随便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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