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祁钰赶回来的消息,梦砚感觉自己的心跳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快步小跑从帐子里迎出去,而朱祁钰则直奔梦砚的营帐而来。
当两人在中途相遇的时候,朱祁钰看到梦砚安然无恙,突然有种心中大石落地的畅快感,焦灼在心中一天一夜的担忧全部化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皇上救回来了吗?”梦砚冲上去,抓住朱祁钰的一双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朱祁钰却顺势一把将梦砚搂入怀中:“还好你没事!”
梦砚的焦急表情立刻成了面无表情。
“王爷……你……”
朱祁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不小心转化成了行动,可就是这样一刻,他多么想抱着不要松手。
“对不起,我失仪了……”朱祁钰松开手,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他省去了尊称,“只是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太过高兴……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担心你……”
“王爷若是真的担心我,便将皇上的状况告诉我。免得我猜来猜去,实在心累。”
“对不起,我没能救出皇兄……皇兄他……还在瓦剌手上。”
“……”梦砚沉默良久,眼睛里翻滚的泪水终究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从未觉得自己那么软弱无力,现在她终于知道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了。
朱祁钰看到梦砚眼里滴下的泪珠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不由自主地滴血。
“你不要难过,瓦剌提出了交换皇兄的条件,既然有条件,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梦砚用手背利落地擦去眼泪,死死地抿住嘴唇将心中的难过压抑回原处,故作坚强地问道:“什么条件?”
“瓦剌的要求主要就是要大明允许瓦剌独立为大明属国,仿朝鲜例,将蒙古草原封赏给瓦剌。今后每年的岁贡取消,且大明每年需封赏白银三千万两、黄金一千万两、骏马五千匹、牛羊各三千头。”
“这怎么可能……”梦砚虽然心急难过,但却也大概知道朝政之事。这种交换条件,岂不是要大明颜面尽失。
“是啊,我当下的反应也是如此。可那毕竟是皇兄的性命,我们不得不救啊。以我之见,我们现在立刻回宫,与太妃、朝臣共同商议一下对策才好。”朱祁钰严肃起来,方才的情绪随着梦砚情绪的收敛而淡去。
“你说得很对……但我却放心不下皇上。他是我的夫君,我决不能就这样丢他一个人在瓦剌。”
“那你预备怎样?若现在不回去,万一落到瓦剌手里,那他们岂不是要更加狂妄了。”朱祁钰没想到直到这一刻梦砚还是不想回宫。
梦砚此刻心中,除了“万念俱灰”似乎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形容词。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什么战争,什么计谋,对她来说算什么?有什么意义?她统统不知道。
梦砚只知道,此刻她是一个妻子,只是一个妻子罢了。丈夫被囚敌营,她唯有一个信念,便是去救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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