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都二十二岁了,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听我的。&rdo;
20、同流合污
省纪委研究室的老罗说话很不客气,&ldo;雷默,今天的谈话咱们开诚布公,我们是搞研究,不是找你的麻烦,你和我们说句实话,你腐没腐败过?我有点不相信你给张国昌那样的人当秘书能不腐败?常言道,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rdo;老罗的眼睛露出怀疑的目光。
&ldo;老罗,这个问题不只一个人问我。别人问我,我都不正面回答,今天你既然问了,我索性就跟你说说我的心路历程。&rdo;
我高中时就喜欢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在波洛涅斯送儿子雷欧提斯上船时,他嘱咐儿子:&ldo;不向人借钱,也不借给人钱,因为借出去往往人财两失,借进来会使你忘了勤俭。&rdo;他提醒儿子警惕才能安全。这话从上高中时就在我耳边萦绕。当一个人对前程抱有巨大希望的时候,都会严于律己,兢兢业业,我当时对政治前途是非常抱有希望的,千方百计树立自己的形象,根本就没想到要腐败,怕腐败毁了得之不易的前程。
如果说有一些同流合污的行为也是被动的。比如有一次杨儒斌请张国昌在玲珑花园吃饭,席间请了著名笑星马伟明。马伟明还带了一个关门弟子叫姜彤。姜彤擅长模仿领袖讲话,杨儒斌让姜彤表演一段。
姜彤看了看马伟明的脸色,马伟明慈祥地说:&ldo;演吧,别给我丢脸就行。&rdo;
姜彤就模仿毛主席的声音:&ldo;说什么一句顶一万句,屁话,一句就是一句,实际上他一句也不听。&rdo;
姜彤表演得惟妙惟肖,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酒足饭饱之后,杨儒斌请大家到他家做客,玲珑花园是杨儒斌开发的,他家就住在玲珑花园内,是座四百多平方米的小别墅。张国昌看后啧啧称赞,他心态很不平衡。
&ldo;儒斌,我们这些吃官饭的没白没黑地干,这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了。&rdo;张国昌嫉妒地说。
&ldo;大哥,玲珑花园是你给批的,这院子里的房子你随便挑。&rdo;杨儒斌大方地说。
&ldo;儒斌,即使你送给大哥,大哥也不敢住啊!&rdo;张国昌苦笑着说。
马伟明擅长书法,杨儒斌又号称儒商,平时手里就捻着佛珠,还与清江省几位颇有名望的佛教大师结交很深。张国昌和杨儒斌都要讨马老一幅字,马伟明欣然应允。杨儒斌在书房准备了文房四宝。
&ldo;雷默,咱们让马老写点什么?&rdo;张国昌脱口就问。
&ldo;就写&lso;为人民服务&rso;吧。&rdo;我顺嘴就说。
&ldo;雷默,是不是俗了点?&rdo;杨儒斌蹙着眉头问。
&ldo;不俗,不俗,张市长是父母官,心里应当谨记这几个字呀!&rdo;马老的话语重心长。
&ldo;也好,也好,如果我在办公室挂一幅&lso;为人民服务&rso;,与政府官员的公仆形象很吻合。如果挂&lso;难得糊涂&rso;、&lso;宁静致远&rso;什么的,就太肤浅了。&rdo;张国昌附和道。
其实我很懂张国昌的心理,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又是一个爱耍小聪明的人,他的城府让他把自己裹得很神秘,他的小聪明又往往使自己露馅。殊不知聪明永远是智慧的天敌。
我之所以让马老写这几个字,就是因为这几个字挂在墙上看不出主人是爱好书法,还是借字言志,既大众化又很中庸,极符合张国昌的心理。
马伟明挥毫泼墨写了这五个大字,杨儒斌是懂字的,我也略知一二,马老的字刚中有柔,刚柔相济,自成一体,大家无不叫好。
我正要收好字,杨儒斌拦住说:&ldo;雷默,先放我这儿吧,我裱完再送去。&rdo;
字就放在杨儒斌家,大家告辞。
在杨儒斌家门口,趁张国昌与马伟明和姜彤寒暄告别时,杨儒斌塞给我一包东西,&ldo;雷默,前些日子去美国,我给张市长带了件小礼物,你替我给他。&rdo;杨儒斌小声说。
我接过包装十分精美的包并未多想,也不容我多想,我和张国昌就上了车。到张国昌家后,我把包送给张国昌。
&ldo;这是什么?&rdo;
&ldo;是杨儒斌从美国带给你的小礼物。&rdo;
张国昌二话没说就收下了。直到案发后,省纪委的人找我核实,我才知道那个包里根本不是什么从美国带来的小礼物,而是四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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