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地望着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终于,她向他们走过来,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ldo;我准备好了,&rdo;她说,&ldo;这里再没什么了,什么也没有了。&rdo;
二十一雷声又起
到了这一步,阿伦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犹豫。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了。我们以前只看到了它很少的一部分,这么‐个美丽的地方留给我们的不应该只是痛苦的回忆。回忆太痛苦了,换种情况,我们也许绝对不会来这里。
&ldo;遗憾属于那些从来不下功夫的人。&rdo;这是爷爷卡尔说过的话。一想起来,阿伦心中又涌起一阵伤感。&ldo;我确实为此感到遗憾,爷爷。&rdo;他自语道,&ldo;要是您和爸爸、妈妈不卷进来该有多好。&rdo;
&ldo;你说什么?&rdo;珍妮弗问。
&ldo;没什么。&rdo;阿伦挺直了脊背,望着聚集在他和浮石周围的同伴们说。他们在斯特拉称之为欧克利希‐‐伽的神庙里找到了那块浮石,时航机就漂浮在他们身后。&ldo;我想我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rdo;
&ldo;离开这里?完全准备好了。&rdo;彼得急切地说。
&ldo;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情况是否会好些。&rdo;
&ldo;我要碰碰运气。你怎么打算的,伙计?&rdo;
阿伦把几分钟后要做的事情又交代了一下,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几次,因为以后再不会有重复的机会了。
&ldo;明白了吗?&rdo;他问。&ldo;彼得,你的任务至关重要。&rdo;
&ldo;没问题。&rdo;彼得说,&ldo;似乎连通道出口都会相信我们定能冲出去。&rdo;他冲着天空点了点头。天空中,时间风暴的黑云正在迅速集结。&ldo;如果大家不喜欢闪电,就赶快躲起来。&rdo;
没用几分钟,除了彼得,大家都登上了时航机。坐好之后,阿伦朝站在挡风玻璃外的彼得挥了挥手,彼得也冲阿伦挥了挥手,然后蹲下身去,从旁边的地面上举起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发光的绿色金属。这时,乌云遮住了太阳,空地上旋起恶魔般的风沙。彼得一头钻进漂浮的通道下面,不见了。突然,通道边上闪出一片火花,接着他们看见彼得的胳膊又出现了,向他们挥了挥。
&ldo;他已经打开了通道,我们快走。&rdo;阿伦说。
这时,头顶上空电光闪闪,他用力开动了飞船。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飞船的自动前灯忽隐忽现,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前方的路面,阿伦不免又惊恐起来。当船头冲上通道后,一阵寒气向他们袭来。
&ldo;关上制冷系统,&rdo;珍妮弗咕哝着,&ldo;比上次冷多了。&rdo;
阿伦没有说话,尽可能不去理会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前窗玻璃上跳动着冰冷的蓝色火焰。
蓝绿色火焰里突然又爆出一片火花:火花消失时,苔藓般翠绿的马塔塔世界变成了一片茂密的丛林‐‐缠结的藤树之间,漂浮着一截断裂的通道。
这是特拉维斯的世界,是埃克尔斯的世界。
坐在阿伦身后的埃克尔斯一下子认了出来,发出惊喜的叫声。
阿伦没有时间欣赏周围的风景。他停下飞船,打开舱门,望着他们刚刚驶过来的那段残破的通道。最后一片火花消失了,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沟。
&ldo;快点,彼得。&rdo;他低声说道,&ldo;快呀。&rdo;没有人回答。通道上依然空空荡荡。&ldo;快呀……&rdo;阿伦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也多了几分绝望。
&ldo;阿伦?&rdo;珍妮弗已经解开安全带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双手搂任他的腰,问:&ldo;彼得还没跟上来吗?&rdo;
阿伦摇摇头。&ldo;没有。从一开始我就担心会不会有时间误差。如果在这边是几秒钟,而那边是几个小时的话……&rdo;
&ldo;也就是说,几个小时后他才会到。他肯定会到的。&rdo;
&ldo;我知道。&rdo;阿伦说。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疑惧并未减少。阿伦的头脑中出现了几百个场面,一个比一个恐怖。也许他被时间风暴的闪电击中了,也许遇到了芒多一样的风暴巨人,也许更糟的是,彼得碰巧站在不同世界的边缘……
一个小时过后,阿伦等不下去了。他从箱子里取出两支步枪,一支交给珍妮弗,一支拿在自己手里。&ldo;你和斯特拉看好埃克尔斯。我要回去看看。&rdo;
珍妮弗看着手里的步枪,就像拿着一条响尾蛇。&ldo;阿伦,不要意气用事,动动脑筋。我们不能分开,现在不能。如果一定要去,我们大家都去……&rdo;
一声轰隆的雷声和一阵强烈的火花闪烁打断了她的话。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子从汹涌而来的蓝绿色火焰中滚了出来。蓝色的闪电照亮出口,通道发出咝咝的尖啸声。紧接着,又一个闪电出现,又嘶嘶地化为乌有。彼得落在一块泥潭中央,坐起身时,手里还拿着那团发光的绿色金属。阿伦把他扶起来,紧紧抱住这位朋友。&ldo;彼得,我们都在为你担心。&rdo;
&ldo;我也很担心,伙计。我陷得太紧了,拽出来时‐‐使劲儿,摔了一跤,差点过不来了。你们到这儿很久了吗?&rdo;
&ldo;时间不短,一个多小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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