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的瞪着他,再缓缓坐回去。
&ldo;我们继续,&rdo;狄雷尼说:&ldo;我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一椿俗不可耐的凶杀案上。&rdo;这句话令她很不受用,他看得出她的反应,于是满意的低下头翻了几页文件,再抬起头瞅着她。
&ldo;我们的证据显示你去年就发现丈夫有外遇,或许在事情开始后不久就发觉了。我想你之所以听其自然不声张,是希望他们会自动的冷却和分手。&rdo;
&ldo;我不必回答你任何问题。&rdo;她说。
狄雷尼露出黄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ldo;我并没有问什么问题,对不对?我再继续。你丈夫死前三周左右来找你,向你坦承他爱叶乔安妮,希望离婚。你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难分难舍,更糟糕的是,这对你的自尊心打击太大。&rdo;
&ldo;你太可怕了。&rdo;她低语道。
&ldo;对,&rdo;他说:&ldo;我是可怕。让我来给你做个心理分析,大夫。你是一位富有的美女,一辈子活在安全的保护下,与现实脱节。你对女侍的辛苦生活,或是穷丈夫的妻子是如何过日子的,又有多少了解?你的事业成功。男人膜拜你。每个人都想一亲你的芳泽。&rdo;
&ldo;住口,求求你。&rdo;她说。
&ldo;你从未失败、失望过。而你的丈夫却来对你说,拜拜,小姑娘,我要娶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胆怯、平凡无奇。这是你生平最大的打击,你承受不了,唯一的感受是愤慨。你丈夫的做法不但否定了你,也毁了你的世界。&rdo;他顿一顿。
&ldo;好啦,分析暂时结束,这是不收费的。不过我认为这倒是给了陪审团一项他们能够相信的证据。现在谈谈凶器的问题,我们花了许多时间在这上面。艾勒比大夫,我们发现布雷斯特的梅依车厂在十月份遗失了一柄铁锤,而你就是在那里保养车辆的。铁锤也许是你偷的吧?它现在又藏在那里呢?在你们家后面的溪底。所以我们才申请了一张搜索状去挖那条溪底。万一我们找到了呢?大概上面有指纹和血迹吧。这年头实验室的化验能耐是很令人吃惊的。&rdo;
她开始在椅中不安的蠕动,使狄雷尼联想到中央公园动物园内那只关在笼中的印度豹‐‐左右摆动着头,不停地来回踱步,盘算着逃生之道。
&ldo;你控制不住你的怒火,&rdo;狄雷尼说下去:&ldo;于是偷了一柄铁锤回来。杀掉他的唯一日子是在星期五,因为叶乔安妮那天会去他的办公室,然后两人在他的黑色大皮椅上做爱,对吗?因此你利用那个下大雨的晚上出击,那天晚上你压根就没去别墅吧?&rdo;
&ldo;我去了!&rdo;她尖叫起来:&ldo;我去了!&rdo;
&ldo;别唬我,&rdo;他拍拍文件说:&ldo;我们有证据显示你没去,反而留在曼哈顿监视赛门大夫的诊所,等候叶乔安妮抵达。但是她那天晚上偏偏迟到了;而你的怒火愈升愈高……最后你进入诊所谋杀了丈夫,再敲烂他的眼睛,惩罚他看上其他女人。&rdo;
她惊恐的瞪着他。
&ldo;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rdo;
他突然站起身狠命一拍她的书桌,书房里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他的身子倾过桌面。
&ldo;为什么?&rdo;他怒瞪着她。
&ldo;为什么?因为你来过我家,对我太太友善,邀请我们全家吃饭。你扮演成功的女主人,送我们花。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把我当成傻瓜!这一点我不能容忍。你想知道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rdo;
他坐回椅中,怒气也消退了。她不明所以的注视着他。房里霎时间不再有声响。他要给她时间,观察她的表情。他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几乎看得出她的自信正在瓦解。她坐直身体,抬起手摸摸辫子。
&ldo;你根本不知道我偷了铁锤,也无法证明。&rdo;她说。
&ldo;这是实话。&rdo;狄雷尼点点头。
&ldo;你也无法证明我当天晚上住在曼哈顿。&rdo;
他又点点头。
&ldo;你无法证明我知道我先生的风流韵事。&rdo;她得意的说:&ldo;所以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rdo;
他又露出牙齿。
&ldo;我们有你,夫人。&rdo;
她吓呆了,被这个坐在对面,透过眼镜望向她的粗犷的大块头瞪得胆颤心惊。
&ldo;不要再叫我&lso;夫人&rso;,你如果不想称呼我&lso;大夫&rso;,就叫&lso;艾勒比太太&rso;好了。&rdo;
他的身子凑向前。
&ldo;我们还是免去这套鬼扯淡吧,&rdo;他有意以粗鲁的字句更加刺激她。
&ldo;你将会安然脱身,好好的笑吧。就算你不知道,你的律师也会肯定的。&rdo;
&ldo;那么你岂不是在白费唇舌?&rdo;
&ldo;不尽然。如果是我,我会让你在铁窗后关上十几年,吃半辈子牢饭。但是现在我愿意退而求其次。&rdo;他伸开手指再慢慢合拢成拳头。
&ldo;我要击垮你,夫人。&rdo;
她看看他,又看看两名坐在他后面的警员。他们回瞪着她。
&ldo;让我告诉你,你将会有什么下场,&rdo;狄雷尼把双手放在桌上。
&ldo;我们要把这个案子制造成新闻,逮捕你,控告你预谋杀人,给你拍照、留下指纹。然后让你打一通电话给你的律师。你在等他的时候将会被关进牢房。这岂不是很有意思?喔,我知道你过几个小时就会出狱,最多拖一天。同时,我们会去通报电视台、报社。这将是一场闹剧:妻子残杀亲夫。传播媒体一定会热爱的。东区的知名夫妇,富有的心理名医。而第三者竟是一名女病人!你有没有穿比基尼泳装被拍照的经验?我敢打赌这张照片会登上全国大小报纸的头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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