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诗人与文人的最爱。他们站在各处高楼上赏灯写诗,大声吟和出来让别人品鉴:&ldo;星宿别从天畔出,莲花不向水中芳&rdo;;&ldo;满路竞看花灼灼&rdo;;&ldo;香车宝盖隘通衢&rdo;……这夜,必将灯火通明。
柏子青轻皱着眉,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中,跟着他的人几乎就要瞧不见那袭山鸠色衣衫,连连呼唤道,&ldo;公子!&rdo;&ldo;公子您慢一点儿跑!&rdo;
他与赢粲拿生辰做交换,只说去找崔道融,就好好地待在四合楼,等赢粲他们起程回去的时候会合便是。
赢粲对他仍是不放心,照往常派了暗处守卫不算,还明着指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给他当背景板。
柏子青虽是不乐意,但交换条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也便答应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便是宫里搭的高台,那里除却有赢粲、方璟,还有陆复宜。
柏子青有些好奇。礼部定下的名单里并没有他,那陆复宜是为何那样肯定,他们会在今晚&ldo;见面&rdo;呢?
他到了四合楼,与楼下的掌柜打了声招呼,&ldo;崔公子今晚有来吗?&rdo;
&ldo;崔公子下午来过一回,已经走了。&rdo;
&ldo;好。&rdo;
柏子青点点头,他让赢粲派来的人在一楼休息着,吃吃东西喝喝茶,自己则上了二楼。
这件事其实也在柏子青的预料之中。如此热闹的场所,他知道为什么一向爱热闹的崔道融反而不去凑合。
其实柏子青同他一样,这两个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孩子,不想参加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灯会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柏子青向来不爱拥挤,对诗会这类小众的聚会也就罢了,但庙会啊灯会啊,他是能躲就躲。而崔道融则还有另一层原因,他家每每在灯会这晚都要吃家宴,没人有可以缺席,自然也不能上街看灯。有时赶着风向不好,从他家宅邸望向天空,也能看到寥寥的星光。
柏府没有这样的硬性规则,也比崔道融幸运多了。
柏子青那时年纪还小,一众的哥哥姐姐也都不同意带他上街,主要还是担心子青被人围观会觉得不舒服。
柏子青虽没有闹着要看灯,但长辈们都也觉得愧疚,加之灯会毕竟难得,大家都想了很多主意。
于是从他记事起的每一年灯会都是由管家搬了梯子,带着小朋友们到屋顶上看的。柏子青对这种方式很是喜欢,不仅有吃有喝,阿姐还会给他哼歌而讲笑话,别提有多么美好了。
柏子青怀念着过往缓步上了二楼,习惯性地往平日里的房间去。另几个房间都闭着门,柏子青几乎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与脚步声,却被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
&ldo;柏公子。&rdo;
&ldo;……陆延?&rdo;
第51章
51
窗外人声鼎沸。
夜未眠,橘黄的小灯沿着主道两旁的屋梁挂了一路,这夜风轻云淡,月色皎洁。人们并没有太多望月的功夫,他们团团挤在这长街上,笑着、闹着。倘若你站在高处,必定会感概这幅恢宏场景,就如梦境一般。
陆延的神情并不似柏子青惊讶,他还是如第一面那副有些大大咧咧的憨厚模样,只是这回明显被人提醒过,连动作变得更加规范起来。他像是刻意不想重复柏子青与他第一次碰面的&ldo;不高兴&rdo;,连笑容都是练过了的,有些僵硬,但还算可爱。
他轻轻拍他,也轻轻地唤他,&ldo;柏公子,我们好久不见。&rdo;
&ldo;陆延?……你怎么会在这里?&rdo;柏子青看着陆延。他们俩面对面都沉默了一会儿,柏子青心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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