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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张野狐不明所以，&ldo;干什么拉我？&rdo;他今日好容易寻到机会和秦若嫣说上了两句话，虽然说得是些不甚紧要的话。张野狐当时追过去，狐犹犹豫豫地问：&ldo;秦娘子，你没事罢？&rdo;

秦若嫣一个人坐到游廊的角落，心事重重，她一心想赢得邱长卿青眼，却被他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她渴望出人头地，却始终比不上公孙辰鱼招人喜欢，就连圣上也对她很感兴趣。她只是嫉妒公孙辰鱼得到别人的喜欢总是那么容易，根本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别人无条件奉上的喜欢。她抬眼一看，发现是张野狐，心里有些欣喜，却也有些失落，来的人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人。她扯了扯嘴角，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得体地回道：&ldo;多谢张乐师的关怀，若嫣一切都好。&rdo;

之后张野狐陪秦若嫣待着，静静地一句话也没再说过，倒是秦若嫣不禁好奇眼前这个追过来的男子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因问：&ldo;你刚才也听到了罢？乐营将那么说我……&rdo;说着满脸的委屈和愁绪，仿佛真是被邱长卿生生误会了，此刻正感到难堪不已。

张野狐忙道：&ldo;秦娘子，某知道那一定不是你的本意，长卿兄误会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时间久了，他一定会知道你是个好姑娘。&rdo;

此刻秦若嫣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安慰的话，听完张野狐的话，她顿时舒心不少，倚靠在栏杆上，眼睛里突然又重现了往日的光彩。她确信自己还是一个值得被喜爱的好姑娘。

邱长卿正色道：&ldo;她们是女眷，咱们是男宾，最好还是避嫌，免得瓜田李下，惹人说她们的闲话。&rdo;

司空非白天也讨了个没趣，此刻并不想再去凑趣。因道：&ldo;长卿说得很是。我们在后面保护她们就好了。&rdo;

张野狐却不解其意，咕哝道：&ldo;这天都黑了，谁也瞧不见，咱们这么装正人君子，有什么意思？白日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如今赶巧一道回去，怎么还不抓住机会多聊聊，增进对彼此的了解？&rdo;

邱长卿没有松口，仍坚持不让张野狐和姑娘们同行，正色道：&ldo;野狐兄此言差矣。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宫里头最忌讳的事儿，乐师要是和舞伎私相授受，传出去，第一个惹恼的定然是圣上。这不仅坏了宫里头的规矩，还会令圣上加强对乐师和舞伎的管理。我听人说，前朝有些宫廷乐师可是会被施以宫刑的。当今圣上仁慈，对乐师和舞伎已经是宽厚优待，你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来，恐怕咱们所有人以后都没有这种好日子过了。&rdo;

张野狐听到要施以宫刑才感到害怕，惊道：&ldo;还有这种事？就依长卿兄所言，我们不过去便是了。&rdo;

看到她们几个进了北苑的门，他们三个也就往南苑折去了。

看到她们五个从梨园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很羡慕，纷纷迎上来问：&ldo;梨园怎么样？&rdo;

&ldo;梨园弟子是不是很厉害？&rdo;

&ldo;圣上有没有亲自教习你们？&rdo;

也有人扯过梁芷到一旁问：&ldo;你被选上了么？今日范教坊使还问起你了呢？&rdo;

一阵热闹的寒暄过后，北苑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安然。梁芷禀告张福后，申请搬去和公孙辰鱼同住，得到了允许。梁芷把自己的衣物简单细致地收拾了一番。

同屋的两个姑娘很是羡慕她，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道：&ldo;梁芷，听说魁伶会在梨园弟子中产生，你运气真好，如今既进了梨园，好歹也有争夺魁伶的资格了。不像我们，今后恐怕只能是老死在这宫中了。今日范教坊使姗姗来迟，来了也不像往日那般悉心教导我们。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你那几位好姐妹都走了，留下来的人都是些资质平庸的，不堪教导。&rdo;

另一个体格稍稍丰腴些的姑娘接着道：&ldo;不独如此，今日就连膳食也跟着缩水了，平日里都有一大荤一小荤三素，今日就只有一个小荤两个素，这还是你们离开的头一日，接下来还不定会作践我们成什么样呢？早知如此，家里人又何必巴巴地把我送进宫里头来呢？这拔尖的终究是凤毛麟角。像你们这几位上优姊妹，也都是高门大家里出来的姑娘，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又岂能比得过？纵使在宫里待上个十年八载，恐也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罢了，最后到了年纪或被打发出宫，或老死宫中。只是到了放出宫的年纪，恐怕又红颜衰老，再难嫁个如意郎君了。梁芷，你就好了，哎，真是羡慕你呢。有这样的好姐妹，在这宫里，靠一个人是很难出头的，还是得有朋友帮衬。&rdo;

梁芷本来心里高兴，见她们如此说，也有些同情起她们，如果自己也留在这里，恐怕也是这样的结局了。作为唯一一个破格被录取的中优，梁芷感到十分骄傲自得，也对此次的鲤跃龙门感到由衷的欣喜。她自然感激姐妹们为她所做的一切，可她也相信，这是她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这是她的命。

光阴似流水，一不留神就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圣上始终没有宣布什么时候开始选魁伶，每日只是循例过来梨园坐坐，看看，听梨园弟子演奏法曲，发现错了，立即用他那精准的耳力进行纠偏。有时也和宫人们一起编排舞蹈，一曲《光圣乐》，需要八十人头戴鸟冠，身穿画衣舞，已经编排完成。宫人们已经加紧排练，等着中秋佳节的时候展示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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