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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他还怂恿沃恩太太道：&ldo;您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而且那地方很漂亮，到处都是鲜花绿树，还有一条小溪淌过。&rdo;

沃恩太太答说：&ldo;噢，我敢说，我一定会喜欢那儿的。那位梅斯太太她也应该很想念你们吧。&rdo;

玛丽莲应道：&ldo;她对我们很好，非常好。&rdo;

&ldo;对小孩子呢?她没有‐‐被吓着吧?&rdo;

约瑟夫说：&ldo;吓着?她很激动。&rdo;

接着，他很奇怪地形容道：&ldo;或者该说她满怀期待。&rdo;

&ldo;这样看来，这事她知道!梅斯太太也知道那是……沃恩太太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起来，一心期待着能早日见到梅斯太太，同她好好聊聊。沃恩太太有一肚子的疑问，需要与人详细探讨。也期望借着两人对此事的熟悉，通过探讨能减轻她首次面对&ldo;神迹&rdo;的不安，打消疑虑以免亵渎神灵。其他人越来越难以沟通了，根本无法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感受。

她跟巴士上的陌生人讲过。在前往小货铺的路上偶遇的熟人她也曾一一透露过。（&ldo;我告诉你吧，我看见他头上有光环!&rdo;）他们都假装很感兴趣地听着，但随即都找借口匆忙走开。事后还嘲笑道：&ldo;可怜的人‐‐又一个疯子!&rdo;

他们对那些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不屑一顾，对她这样有非凡经历的人窃笑不已。她成了众所周知的笑柄。

流言传到了房主耳里。他是个本地人。他先是到房子附近查验一番，之后才去对小伙子说：&ldo;我已经告诉过她了，你们不能继续这样三个人挤住在一间小房间里。这样太不成体统了。&rdo;

约瑟夫答道：&ldo;不是还有棚屋吗?我一直都是睡在外头的棚屋里的。&rdo;

房东不怀好意地斜视着他说：&ldo;你坚持不了多久的。&rdo;

约瑟夫又流露出比利在建筑工地时已经见识过的那种惊世骇俗的神情来。但他只是轻声地应道：&ldo;你就不能再给我们腾出个房间?她说其他几间你只是用来做仓库。&rdo;

房东奸诈地答说：&ldo;它们做不做仓库，那是我的事。再说，你们怎么住怎么过也不关我事。只是……嗯，租一间房住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太……&rdo;

约瑟夫说：&ldo;除非我们多给点钱是吧。这个没问题。目前我还找不到其他住处，太高价钱我也住不起。&rdo;

房东说：&ldo;那我们现在就把这事了了，往后你们怎么过我也懒得管。&rdo;

小伙子翻着钱袋，房东继续说：&ldo;我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发什么神经。她说你的孩子头上有光环，是怎么回事?‐‐还说你的女伴是‐‐嗯，看起来像是……&rdo;

约瑟夫又露出那种骇人的表情来了。看起来超凡脱俗‐‐直如一种非人的存在1。

1此处说的是天使的神情，譬如教堂里那些肃穆的雕像。

吓得房东改口道：&ldo;像其他人说的那样，那个老女人整天神神叨叨的，估计是疯了。&rdo;

约瑟夫反驳说：&ldo;她只是有些怪念头。但不能因此就说她是疯子。&rdo;

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一天，玛丽莲留下沃恩太太在家看小孩，自己外出买菜。蔬果店老板娘就拉住她说：&ldo;他们都说她疯了。你们和小孩子不应该继续住在那儿了，会有危险的。&rdo;

长长的直发衬托着她静逸而美丽的脸。她应道：&ldo;沃恩太太‐‐危险?她很友好啊。她不会伤害我们的。她爱我们。&rdo;

&ldo;她上次告诉我们说宝宝伸开手臂躺着‐‐嗯，看起来像个十字。她还说那预示了他将来的死法。嗯，照我说!她这是亵渎神灵!&rdo;

玛丽莲解释道：&ldo;小孩子睡觉时手臂确实是摊开的呀。&rdo;

&ldo;宝宝有时候出现这样的睡姿是正常的。但她还说他会发光。她说他的头顶有光环。&rdo;

&ldo;我把灯放在地上，防止灯光晃到他的眼睛。这样一来，确实会有些光会透过摇篮显得……我们已经跟她解释过了。&rdo;

&ldo;呵，她才不会信你们说的呢。我得说这很不正常。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她，他们说……&rdo;

看到她那种沉静呆板的神情，蔬果店老板娘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把话说完，&ldo;他们都说你们应该找个医生给她看看。&rdo;

果然不出所料，沃恩太太坚决反对去看医生。她说道：&ldo;为什么要去看医生?我又没生病。我好得很。&rdo;

但她又不禁担忧起来，问道：&ldo;你们该不会是认为我哪儿不对劲吧?&rdo;

&ldo;我们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大好。没别的。&rdo;

&ldo;我没有脸色不大好，我好着呢。我这辈子从没这么精神过，甚至连关节炎都没再犯，这些天根本没怎么痛过了。&rdo;

沃恩太太其实知道她的关节炎是怎么好的。和宝宝单独相处时，她会握着他的小手，让他的小手抚摸她肿起的膝盖，温和舒缓地移动着，小手划过她一个个老朽的关节……

第二天，她在酒吧里向内莉强调说：&ldo;你瞧瞧。所有肿起的关节都缩小了一半了。&rdo;

内莉答道：&ldo;在我看来，它们没什么变化嘛。&rdo;

突然，内莉看见霍斯金斯太太也进到酒馆里来了，她就急急忙忙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开，跑去同霍斯金斯太太咬耳朵说：&ldo;神经病!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天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跳起来打我什么的。得想想法子管一管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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