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狗子那支烟,引燃了昨天那场大火。
着火的时候,一村人就都乱了,他们疯疯癫癫地都跑去救火,惟有村长老赖没去,他望着那场熊熊的大火,心里快乐极了,他一开始就不相信梗子会成功。火熊熊地燃着,老赖望着火说:&ldo;哼,瞅瞅,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rdo;老赖当时一点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是个预言家,自己的预言得到了证实,于是他快乐着,幸福着。
那场大火很快就熄了,这使得老赖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当他后来得知,那场大火是由儿子引起时,他什么也没说,闷着头,坐在炕上想了半晌。
狗子仍心有余悸地缩在墙角说:&ldo;爹,梗子说他要不客气哩。&rdo;
&ldo;他敢!&rdo;老赖瓮着声音说。
&ldo;爹,到时你可要为俺做主哇。&rdo;狗子嚎叫似地说。
&ldo;那是自然。&rdo;老赖说过了,便很快就睡去了。
老赖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是,梗子居然敢开除狗子。
狗子一边哭一边说:&ldo;爹,你答应过俺,你要给俺做主哇。&rdo;
老赖的手就有些抖,抖抖的,终于卷好了一支纸烟,点燃,一口口地吸。
狗子带着哭腔说:&ldo;梗子忘恩负义,爹,他忘恩哩。&rdo;
老赖恨不能刮狗子两个耳光,他在心里骂狗子不争气。他几次劝狗子不要再给梗子干了,可狗子就是不听,说急了,狗子就威胁着说要去城里。老赖一急就想刮狗子的耳光,刮过了又总是后悔,老伴和他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想起死去的老伴老赖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了。
老赖一边吸烟一边抖颤着身子。
狗子见自己的话语起到了效果,便愈发哭得张狂了,一边哭一边说:&ldo;爹呀,你可给儿做主哇,梗子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要俺了,俺就去城里打工去。&rdo;
老赖终于忍无可忍了,摸着黑向那只笔直的烟囱方向走去。
老赖见到梗子时,梗子正蹲在昨天那场大火的灰烬上想着什么,他见了老赖,忙站起身子说:&ldo;叔,您来哩!&rdo;
老赖不说什么,蹲下身子瞅着梗子。
梗子于是也蹲下,瞅着老赖就问:&ldo;叔,您有事?&rdo;
&ldo;你把狗子开除了?&rdo;老赖瓮着声音说。
&ldo;叔,我正为这难受哩。&rdo;梗子也带了哭腔。
&ldo;难受你还为啥开除狗子,你不知狗子是俺的儿。&rdo;老赖就有了火气。
&ldo;叔,您不知哩,厂子没个制度哪行。&rdo;
&ldo;球……&rdo;
&ldo;叔,我知道您对我有恩,我没忘,日后您老对我有啥要求,我梗子不知恩图报,不是个人。&rdo;
老赖吐了口痰,仍瓮着声说:&ldo;俺没啥要求,日后要饭也不到你门下,只求你让狗子明天来上班。&rdo;老赖说完站起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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