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我呆楞地立在原地。
他向我走近,眼神带有魅惑。&ldo;我在等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果真住这儿。&rdo;
他在等我?&ldo;你等我做什么?是不是来讨债的?&rdo;我想起还欠他一笔医药费,便笑笑地问。
他微笑地摇摇头。&ldo;你住这儿?&rdo;他看了看我身后的楼房。
我也摇了摇头。&ldo;不,我住最里边的公寓。&rdo;我边推车边说,天气怪冷的,我瞧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
&ldo;我住顶楼,上来喝杯热茶吧。&rdo;我放好车,邀请道。
他先是迟疑了下,尔后便跟着我一路上了公寓的顶楼。这栋公寓,总共四层楼。
打开房间,将东西一古脑儿全推到小沙发上。&ldo;对不起,房间有点乱。&rdo;大部分的家具是现成的,我最近太忙,没时间整理。
他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我则拿了两只纸杯,两袋香片,快速地冲下热开水,递了一杯给他。
没一会儿,整个房间全弥漫着茉莉茶的香味。
&ldo;住得还习惯吗?&rdo;他问。
&ldo;嗯。&rdo;我拿来另一个纸杯,将浸泡过的茶袋拿起置入。搁下我的茶杯,顺手接过他那杯,如法炮制后才送回他手上。&ldo;这样比较不会苦。&rdo;
他啜了口茶水。&ldo;平常都这么晚回来?&rdo;
我想了会,才摇摇头道:&ldo;只有兼家教的时候。&rdo;
&ldo;你当家教?&rdo;
大学生兼家教是很普遍正常的啊,怎么他惊讶成那样?
&ldo;你缺钱用?&rdo;他皱着眉问。
&ldo;学习经济独立,增加社会经验不行吗?&rdo;灯光突然忽明忽暗了起来,我才猛然想起这根老灯管该换了。
&ldo;你等会儿。&rdo;我站起身子,走到橱柜前翻翻找找。
&ldo;找什么?&rdo;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距离近得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顿时颈边一阵酥痒。
灯光蓦地整个暗了下来,我心一紧,找出打火机,点燃手中的腊烛。&ldo;瞧,知道了吧。&rdo;
我索性将电灯关掉,小心翼翼地护着烛火到桌边,垫上一块板子,滴了几滴腊油在上面,最后才将腊烛立在板子上,&ldo;好像停电一样。&rdo;
&ldo;这么晚回来,一个人走夜路不怕?&rdo;我们两人各据桌子一端,隔着一支腊烛凝望。
&ldo;不怕,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rdo;我捧着纸杯,哈着气想将茶水吹凉。
&ldo;现在治安这么坏,你这么晚回来,我不放心。&rdo;他喃喃道。
我啜了口茶,抬起头。&ldo;啊,你说什么?&rdo;他说他不放心,不放心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正想询问,抬起头,却只看见一簇烛火啪滋啪滋地燃烧。
我在光前,他在光后,隔着腊烛,只依稀看见他半隐入黑暗的身形与不甚清晰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我完完全全地被盘惑了。
夜,以蛇的姿态,这么深刻地向我袭来,紧紧地缠住了我。
我们就像天边的星子,隔了几千万年的轮回,终于寻到一刻的胶着,错身而过的刹那,等待又要重新来过。
我终于寻到了你,这一生,我绝不再放你走了‐‐
梦境中的那名男子,逐渐转过身来,我赫然一看,竟是‐‐
&ldo;杜秋‐‐怎么了?&rdo;他靠近我轻轻地摇着,手上的婚戒在星红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灿烂,几乎刺痛了我的眼。
我猛地清醒,轻轻推开他。&ldo;我没事。&rdo;话虽这么说,我的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润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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