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转了开脸,再转过头时,他已经清洗好我两膝上的伤口。我看了眼,还好嘛!
不似我想像的严重。
&ldo;看看你的脚躁肿成什么样子,还说不严重。&rdo;他指着我的脚踝说。
我低头往下看,首先注意的倒不是扭伤,而是我赤条条的小腿;嘿,一条长裤变成了马裤,挺有趣的。
&ldo;亏你还笑得出来!看你这样子这几天要怎么走路?&rdo;
我敛住笑。差点忘了最现实的问题,明天一早就有课,而且还是必修。这下子可麻烦了。
&ldo;我不管,是你害我受伤的,你要负责。&rdo;杜秋凉,你几时成了这样不讲理的人?我低下头,为我的失言道歉。&ldo;对不起。&rdo;
他摸摸我的头,微笑道:&ldo;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错。&rdo;
&ldo;其实……也不全然啦!&rdo;我变得好奇怪,是他让我有了天塌下来有他接着的错觉,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他产生了习惯性的依赖?
我突然不敢问他今晚来找我的目的,只低垂着头,看他技术高明地为我包扎伤处。
&ldo;有冰块吗?&rdo;他抬头问。
我猛然一醒,身子微微一震。&ldo;啊!冰箱里有一点。&rdo;
他闻言起身,将冰块取出、打碎,用一条毛巾包裹着递给我。&ldo;把这个放在肿起来的脚躁,扭伤二十四小时内,冰敷能减轻疼痛。&rdo;
&ldo;沈教授连这也懂。&rdo;我照着他的话将冰毛巾贴在脚踝处。
&ldo;小姐,这是常识。&rdo;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说道。
我心一惊,连忙别开脸说:&ldo;哼!我当然知道。&rdo;
&ldo;喂,别躲,我要帮你擦药。&rdo;他扳回我的脸,先上食盐水,感觉凉凉的。&ldo;幸好只是小擦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脸蛋……&rdo;他喃喃着,抹了一点药膏在我脸上。
我感觉他温柔而有力的手指隔着药膏在我脸上摩挲。&ldo;我们真的很像吗?&rdo;话一开口,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沈恕尧似乎也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原本抚触在我颊上的手触电般地收回。
我收言不及,一样无措的我,盯着他蠕动的双唇欲启‐‐不!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不要听!
&ldo;不,你们一点都不像。&rdo;他哄孩子一般地摸摸我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ldo;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rdo;
&ldo;没事情可以打吗?&rdo;我开玩笑道,想化解空气中因为我方才的失言而造成的凝窒。
&ldo;当然能。&rdo;
他如此回答早在我意料中。
我注意到名片上的头衔。&ldo;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嘛!怎么三番两次在c大遇见你?&rdo;
&ldo;诗宴那天,我代表我所属的大学,观摩贵校盛名远传的诗节,没想到会见到那么有趣的一幕。&rdo;他气定神阔地说,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话有很强烈的揶揄。
&ldo;想必阁下与本校的高阶职员交情不错。&rdo;不知怎的,他不在c大任教的事实,让我有一种宽心的感觉。
&ldo;当然不错,因为明年我就要受邀到贵校担任客座教授了。&rdo;
&ldo;怎么会?&rdo;我不掩讶异地问。
&ldo;怎么,不欢迎?&rdo;他不明就里。
&ldo;对!我不欢迎。&rdo;我索性凶巴巴道。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他到c大来,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ldo;那可糟糕了。&rdo;他说,我却听不出他有任何遗憾的意味。&ldo;贵校学务长恰巧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我也很期待到贵校任教。&rdo;
可是我……我一点都不期待,但,这又关我啥事了?
唉!不理它了,菩提本无树,何苦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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