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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给我检查检查作业。”他急急说，手指头还按在那指纹锁上，焦躁的女声一直嚷嚷着‘输入有误，请重新输入’‘输入有误，请重新输入’……“不用了吧，”乔念说得颓力，“今天你过生日，好好玩吧。”‘输入错误次数太多，请400秒后再尝试’乔念，“……”陈奇，微笑。乔念进了他家，发现这小崽子人缘还真不赖。男生女生有十多个人。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看到陈奇带了人进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乔念身上。有几个小女生还在一处窃窃私语。“乔念。”陈奇在一旁摆了一下手，介绍说。乔念侧过头瞥他一眼，“？”礼貌吗你？还是一字浓眉弟弟礼貌，人站在远处一挥手，“状元大姐。”乔念满意地点了点头。“吃蛋糕了吗？可以切蛋糕了吗？奇奇。”一个穿粉白色棒球衫的小女生亲昵地问。陈奇没说话，微微皱了眉，因为蛋糕是这个女生买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偷偷看向乔念一眼。见乔念正盯着桌子上面看，好像没听到这女生的话，他才应了一声，“好啊”。桌子上摆了各种包装的生日礼物，琳琅满目，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众小孩拆盒子的拆盒子、分餐盘的分餐盘，大家闹哄哄围着那红木餐桌，有两个小女生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在陈奇身边，帮他往蛋糕上插蜡烛、点蜡烛。陈奇看一眼乔念，后者此时早转到桌子另一边站着，随手拿着桌面上的蛋糕空盒子在看。他默默也走过去，站在乔念身边。乔念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她家的指纹锁上还闪烁着时间，好像还有几十秒。灯关了，只余蜡烛微弱的光；陈奇装模作势闭着眼睛许愿的时候，乔念在这一片暗淡之中，忽然觉得自己没劲透了。书上说，失恋了一般都要去夜店借酒浇愁，喝得人事不醒被一个超级大帅哥带回家从此他就粘上你；或者慌不择路随便找个替代品上个床，后来发现这替代品原来是个深情霸总非你不行；再不然路遇一个暗恋你多年的校草，专等你被前男友睡了、甩了，他才巴巴赶来对你不离不弃……这么多浪漫的故事情节，她偏偏全都不信。一点都不相信；她只相信势均力敌的相互吸引、相信各有所长的彼此欣赏、相信一路相扶的归属感。你狗屁没有，啥啥不行，当真以为自己是美出天际了？不然人家高富帅为什么看上你？眼瞎？不信浪漫的结果就是——乔念自嘲地笑，对她有好感的男孩子她连一个也抓不住，最后只能跟一群初一的小孩一起唱生日歌。陈奇不知道许了什么愿，睁开眼，侧过头朝乔念笑了笑，眉眼舒展，骄阳一般。乔念回想起重生回来之后，◎挨欺负◎那孩子也不挣扎，也不躲，两只手被她擒住，就由得她蹭奶油，眯着眼睛等着，好像是个傻子。乔念撒了手，顿时觉得更没劲了。“你们玩吧，我回家了。”她说，走了出去。陈奇从后面追上来，脸上还带着被她抹上的奶油，手里递出张纸巾，“你擦手。”是，不擦手指纹锁还是不给进。乔念擦了手，陈奇又把纸巾接了过去。她开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要是人家欺负你，你也别忍着。”乔念觉得她有点矫枉过正了；这孩子前世是个狠角色，她这辈子就致力于不让他惹事，一番操作下来，孩子是听话了，可是连别人蹭他蛋糕都不敢躲了。男孩子这样恐怕也不行，挨欺负。陈奇很温顺地笑了，“好。”乔念觉得他没听懂。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要不就这样吧，老实点，哪怕挨点欺负，总比前世他跟人打架、把人砍伤，初二下学期就被退学、关进少管所的好。乔念打开门刚想进屋，陈奇却又叫住她，说道，“下周学校组织研学，你想吃什么零食？我帮你带。”他的眼睛闪着光，满怀期待。经他一说，乔念才想到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学校组织去世界之窗，高中阶段最后一次学校旅行了。乔念想了想，刚好她既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超市。于是从家里拿了四百块钱，递到陈奇面前。“你随便看着买吧。我都行。”陈奇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望着那四百块钱，他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接，只觉得自己又矮了一大截。很明显她理解的“零食”，跟他原本想请她吃的一袋薯片、一包巧克力那种相差有点远。他两只手死死攥着刚刚给乔念擦过奶油的那张餐巾纸，轻声说“不用，我有钱。”可是心里又打鼓，他恐怕买不起她设想中的那些“零食”。乔念没听清，屋子里保姆正在问她“还要出门啊？”她朝屋里说了一句，“不出，就回来”，然后顺手把那四百块钱塞到了陈奇校服白衬衫的胸前口袋里。然后问他，“你说什么？”陈奇裹着嘴唇没说话。他垂头丧气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田峯正在收钱，一边拿个本子在记。张三要照片15元，李四要马克杯20元，王五要钥匙扣18元……一圈人订下来，田峯手里捏了厚厚一叠钞票。交到陈奇手里。“你这中间商赚差价够黑的。”田峯问，“你到底要钱干嘛？”这个家伙现在吃饭都抠抠唆唆的，原来还知道自己买一份米饭一份青菜，然后再哄几个小女生给他打菜，最近这阵子连青菜他都不打了，成天就靠一张嘴哄人，干等着他那些‘姐姐’‘妹妹’给他买饭。陈奇手里的钱很厚一沓，但面额都很小，就算全加起来，也不抵他衬衫口袋里的两张。见他不说话，田峯又揶揄他，“考虑一下去卖身？来钱快。”陈奇挑着眼梢子扫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气，重振旗鼓，一面把钱收好一面说，“你给多少？我初夜。”田峯被他噎得翻白，算了。论打直球这人就没输过。陈奇很少来tro这种大超市，以前学校每次集体出游的零食通常都是女生带来分给他的，或者更小一点的时候，他还不懂怎么应对、吸引女孩子的时候，各种春游、秋游的零食都是他舅妈从给他表哥预备的一堆零食中捡出两样他表哥不爱吃的，扔到他书包里。超市卖场很宽敞，人并不很多。进口和国产的各种零食就摆了五、六排货架，陈奇一样一样看过去，挑剔得一批，恨不得包装袋上的说明书成分都读得仔细。他这操作把田峯整得无语，“操，你只是买个零食，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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