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家小姐是唯一的例外。自从昨日皇甫迟主动告诉皇帝,太子妃昔日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这回他就是看在太子妃的面上,这才愿意住进钟灵宫为墨国效劳的。此话一出,转眼间不只是皇帝,全朝都知道国师大人与太子妃交好,是太子妃之友,脑子动得快的文武百官,一来二去间,很快就把国师大人的立场给琢磨清楚了。自沁王被抄家退出争储之列后,锐王与太子妃这二雄,便分据了朝野各一方,既然太子妃身属东宫,那国师大人不就是表明了站在太子这一边,而没锐王的那一份了吗?听人说,皇帝还下旨要太子妃常来钟灵宫走动走动,与国师叙叙旧,看看国师大人住得可好,有无任何需要。奉旨前来钟灵宫的纪非,远远的,见着了太子的仪仗队伍刚离开了钟灵宫的宫槛。那个前脚刚走的太子,成亲后就没与她住在一块儿,他住他的东宫,她住她的凤藻宫,虽然都同在东宫的范围内,但她似乎已经有半年没见看他了。“他待你不好。“皇甫迟在她还远望着太子的背影时,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我与他之间,只有兄妹之情……”被吓一跳的纪非低声道,“他是个好人,日后,他会是个好皇帝的。”“你……”他正想说些什么,她却以眼神向他示意,左右人多耳杂。皇甫迟当下不快地皱眉,眼刀斜斜扫向那些跟在她身后的宫人,惧于他面罩寒霜的模样,不只是她自凤藻宫带来的人,就连钟灵宫殿内殿外的宫人们也都逃命似的跑个精光,让纪非边感慨着他驱人的功力多年如一日,边扶看他的手走进殿内。“太子方才来这对你说了什么?”她大概猜得出来,大抵不过是希望国师大人能帮助东宫云云。“我没留心。”意思就是他连听都懒得听。听看他的声音似还有些气恼,她云淡风轻地道。“你气他啥呢?”皇甫迟想着想着,就想杀人放火,“你不嫌东宫太挤?”“你很在乎太子有很多女人?”这三年下来,屈指算算,东宫里那些由皇后所塞过来的侍妾,没两打也有十来个吧?再过不久太子的生辰就快到了,届时朝中大臣应当又会再送他几个绝色美人。“他竟有了儿子。”皇甫迟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一点,“两个!”她没进宫前,那个太子叩菩萨拜仙女似的把她给求进了宫,现下东宫的脚步才刚站稳了点,他就急着纳新人进宫,还接连生了一箩筐的孩子,而最受太子宠爱的,就属那两个得来不易的皇孙。纪非虽在外头的朝政上可替太子遮风档雨,但她好歹也还是明媒正娶的正宫太子妃,那个贪心又不肯善待她的家伙,究竟把她置于何地?纪非耸耸肩,“皇上他们担心皇家血脉不能存续下去嘛,多子多孙总是福气,不然每隔个二十年就要闹一次异姓王觊觎皇帝大位,那我多累?你当我掉个王爷就像拔根萝卜一样容易?”“那你怎么办?”怎么她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她拍拍自个儿的胸口,“放心,我的心好好的搁在这儿,永远也不会被他所伤。”“为什么?”“只要不爱,就不会被伤。”就算是表兄妹,那也没多少情分,再说到夫妻,他们照样各过各的桥与路,她只是打手,太子爷则是聘她的东家。那你又何必嫁他?皇甫迟生生地忍住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别气了。”纪非拉过他,拍着他的背后要他站直,“站好,我瞧瞧。”“瞧什么?”她看着他那张没有与岁月打过交道的俊容,“一点都没老嘛,该不会几千年就同样一张睑皮没变?”"嗯。"他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就近在咫尺的她。她捏着自个儿的脸颊,“我倒是老了。”“你才二十。”皇甫迟拉开她的手,不忍看她弄疼自儿。才二十吗?怎么她却觉得,在与他分开这么久后,她就像已经过完了一辈子?这三年来麻木的日子,让她都以为,这就是她的一生了……偏偏他,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难道三年前的雪夜,他都忘了吗?他怎么可以当作她没有失约、没有嫁人,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一如以往的对待她?就算她曾救过他,他也老早就报完恩了,他可以再当回那个修啰,自由自在地在人间行走,东救救那边冒水灾的百姓,西挡挡山顶上崩下来的积雪,她都已经狠心丢下他两回了,他为什么还要走进她的生命里来?她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叫自个儿要死心了。“纪非?”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你为何要来?”“你要救这国家,我帮你;你要守着百姓,我帮你。”“你这是何苦?”“不苦。”他的眼底有着满足,“同样都是救苍生护天下,高调点与低调些,对我来说并无不同。”看看她这副孤零零的模样,皇甫迟差点又把她教的那四个字给抛在脑后,想就这么拥她入怀,好让她不再那么孤单,可他也知道,这样只会为她带来麻烦,毕竟宫中的生活与民间不同,他可以不守人间的礼教,但她却得在这处金碧辉煌的宫檐下低头继续过日子。他不在乎地位,也不在乎她是否已嫁人,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就好,与其再也见不看她,他不如就融入这座人间,至少,他还能看见她。所以他来了,他来陪伴她,过她过的日子,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不要拒绝我。”皇甫迟的语气里带看讨好的意味。“你容得凡人拒绝吗?”她马上拆穿他。“不能。”本性如此。“蠢鹰……”“我知道你喜欢歪头鹰。”纪非被他给逗乐了,忍不住低声轻笑。皇甫迟贪婪地看看她面上得来不易的珍贵笑靥,怎么也想不起,这三年来,他是怎么度过没有她的日子的。“倘若这是你决意走的唯一一条路,那么,我陪你。”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将它握紧。她摇摇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都做了什么吗?”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良善不伤害人的女孩了。他不以为然,“知道,但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能让我怕些什么?”“我……”“我是修啰,不是人。”皇甫迟首次对她吐实,“修罗本就是六界中的杀神,从不论是非不谈道理,杀这一字,对修罗而言是本能也是天性,我手中的血腥,怕是你永远也无法想像。”她眨看明亮的眼阵,“可你救了天下的百姓。”“那不过是承诺,并非我所愿。”杀归杀,救归救,这对他来说从来就没有冲突。她看看他们两人交握的双手,忍不住低声长叹。“我说过,我不要你牵扯进来……”怎么愈是要推他离开这池污水远点,他偏贴得愈近?那以往她刻意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可我已在这儿了。”“你可以走。”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对她说了这一句。“我喜欢你。”纪非惊愕地愣住眼睛,然后看他又歪看头,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说过的,你说那就是喜欢,我没记错。”既然他没法解释他这三年来反常的行为,和一离开她,他就心痛得要命的感觉,那他也只有全都推那两个字上头。原来……只是喜欢啊?“所以你就留在这陪我?”心被高高的提起却又再重重摔下,纪非的面上滑过一丝失落。"我也不明白我为何要来。"他对她绽出练习了好久的笑容,"我只知,你在这儿,我就哪都不能走。"望看他面上只为她一人而生的温暖笑容,纪非不知怎地,眼泪就掉了下来。犯病的皇帝近来始终缠绵病榻,太医院的太医却怎么也查不出,素来龙体康泰且年方过五十的皇帝,究竟是因何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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