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缇的意识一直浮浮沉沉,她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等她再次醒来,是在四方馆她自己的房间里。
博山炉中有暖烟袅袅,屋外阳光正好,看样子已经是正午了。
荆叔正好推门而入。
荆叔端着碗白粥,轻轻放在了张缇床头,他温声道:“郎君醒了,再休息会吧。”
“已经找大夫给郎君看过了,并没有严重的伤,只是过于疲惫才晕了过去。手上的小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张缇伸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细细地涂上了药膏。这是之前她在洞穴中折树枝弄上的伤口,当时情况危急,她甚至没怎么感觉到疼,现在一看却是许多稀碎的小伤口。
张缇挣扎着坐起身来,嗓音沙哑,“荆叔,我是怎么回来的。”她忽然想起些什么,“沈晏均呢?”
荆叔深深叹了口气,看张缇的眼神有些难言的意味,“郎君昨日简直就是胡闹,明知道近日会有杀手埋伏,还是跟着他出了城。要我看,那沈晏均怕就是那晋王的人,蓄意引你出城。”
“荆叔,你怎么会这么想。”张缇揉了揉脑袋,她强打起精神。
“昨日他醉成那样,怎么可能是受晋王指使,再说是他带我逃过了杀手。”
荆叔依旧不相信,他对沈晏均一直都抱有敌意,“郎君别忘了,当年是那小子出卖了我们的行踪。这次郎君又因为他深陷险境,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啊。”
张缇安抚一笑,对荆叔道:“荆叔,昨日他已经向我解释过了。当年是他继母将人带到了我们的藏身处,不是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我。”
“这么说,他认出郎君的身份了?”
张缇顿了顿,缓慢道:“我不知道,应当是没有。”
荆叔道:“既然没有,那咱们以后也和他少来往,此后便断了联系。他少时与郎君熟识,难保不会认出郎君身份。若是被他拿到把柄,郎君就危险了。”
“郎君看人千万要当心,沈晏均为虞国大理寺卿,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与咱们站一块。晋王对咱们虎视眈眈,他沈晏均但凡有些嗅觉,都知道帮助我们会得罪晋王。郎君真的认为他会为了你和晋王作对吗?”
没错,沈晏均是虞国的官,而虞国权势最盛的就是晋王。沈晏均若是真的要帮助他,就是在虞国公然和晋王作对,就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张缇的一颗心突然就沉寂了下去,昨日的共患难好似天边的一朵浮云。
他昨日为的是许青缇,不是她张缇。如今梦醒了,她还要当好张缇,不能再拉他入局了。
“荆叔,我知道了。”她面色平静,对荆叔认真道。
荆叔面上流露出不忍,“你少时与他亲密,荆叔是知道的。但现在不一样了青缇。你不再是千金小姐,他也身在官场,千万双眼睛盯着。”
他长叹一声,“你这孩子啊,苦。”
张缇笑着摇摇头,“不苦,一点也不苦。这条路是我自己要选的,那我就要靠自己走下去。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只是会路过的风景,驻足停留片刻已是极限,我不会因为这些放弃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她和煦如春风,面上微笑恰到好处,掩去了脸上的三分落寞和病气,透出一直以来的生命力和倔强。她的笑是给别人看的,也一直是给自己看的,她不想让自己泄气。
屋外暖阳热烈,也衬得她一张脸阳光明媚,充满生机。荆叔看着这样的张缇,就生出许多感慨。本也只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被迫承担起一个家族的仇恨,旁人有的她通通没有,自逃亡邵国之后,她从未说过一句想要。
“好了,荆叔,说些重要的事情。别在这伤春悲秋了。”她故作沉重。
荆叔被她佯怒的样子逗笑了,他敛了敛神色,开始认真说起外面的形式。
“郎君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什么?”张缇吃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她以为这是第二天正午。
荆叔笑笑:“郎君太劳累,大夫也说多睡些好,莫要伤了身子。”
他继续说:“郎君和沈晏均遇险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好像是要借题发挥,严查出刺杀的凶手。沈晏均昨日已经进宫面圣,至于说了些什么就查不到了。”
“他昨日就醒了?”没想到他伤成那样,第二天醒来还能进宫面圣。
荆叔点点头,继续道:“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有歹人要破坏和亲,刺杀邵国使臣。”
张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大了。
她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件事闹大对我们其实不利,对晋王出手为时过早。到底是谁将这件事闹大的?”
“莫非是那个沈晏均进宫时对皇帝说了些什么?”
“不,不会。”张缇立刻说。“他和晋王实则没有明显的利益牵扯,在虞国朝中也是一向中立。和晋王不对付于他没有任何好处。他是不该入局之人,何故要把自己拉入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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