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急匆匆地跑来:"马库斯医生!北风号发来信号!"
"什么?"马库斯和李修然同时冲出医疗室。
在码头尽头,一名了望手指着北方:"刚才看到一道红色信号弹!"
马库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他给卡洛琳娜的特制信号弹,约定只有在遇到极度危险时才会使用。
"准备快船!"李修然当即下令,"马库斯,你带上所有必要的药物。"
马库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医疗室,开始收拾必需品。他的动作既急切又有条不理,十五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在危急时刻最需要什么。
"七星续命丹、凝血散、清心润肺丸......"他一边整理药品一边默念清单,生怕遗漏任何可能用得上的药物。
突然,他的手停在了那个装有深蓝色药液的玉瓶上。这是他最后的存货,原本打算留着研究配方。但现在......
毫不犹豫地,他将玉瓶放入贴身的口袋。
"马库斯医生,"一个年轻的学徒医生跑来,"我也要一起去!"
"不,"马库斯摇头,一边检查手术器械,"你留下来照看那些病人。记住我教你的方子:每天早晚各一次艾叶熏蒸,午时要服用安神汤......"
"可是......"
"听我说,"马库斯停下手中的工作,严肃地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学徒,"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按照这个清单去做。"他递过一个封好的信封,"里面有我这些年总结的所有医术要诀,还有一些...特殊的配方。"
就在这时,李修然带着几名水手过来:"快船准备好了。"
马库斯点点头,背起医药箱。临走前,他的目光在医疗室里扫过——这个他耕耘了十五年的地方,凝聚着太多回忆。
墙上挂着的第一面医疗旗,是卡洛琳娜亲手为他缝制的;角落里的药柜,还保留着她小时候留下的划痕;书架上那本破旧的航海日记,记录着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次冒险......
"马库斯,"李修然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等一下,"马库斯突然转身,从书架最上层取下一个布包,"这个要带上。"
那是一套特制的手术刀,刀柄上镶嵌着蓝宝石,据说有安定心神的功效。这是他最珍贵的医疗器械,从来不轻易使用。
"这把手术刀,"马库斯轻声说,"是当年在暹罗时,那位老僧医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他说,总有一天我会用它来面对最大的考验。"
李修然看着刀身上闪烁的蓝光,若有所思:"就像预言中说的?"
"也许吧,"马库斯将手术刀小心收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北风号。"
冲出医疗室时,港口已经被晨雾笼罩。等待他们的是一艘轻型快船,桅杆上飘扬着医疗旗。这是马库斯特意要求的——在任何情况下,医者的身份都是他的底线。
"往北偏东15度,"李修然对舵手说,"全速前进。"
船只破开晨雾,向着北方驶去。马库斯站在船头,望着天际逐渐显现的极光。那诡异的光芒似乎比往常更加鲜艳,带着某种不祥的血色。
"坚持住,卡洛琳娜......"他在心中默念,手不自觉地摸着胸前的玉瓶,"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根治的方法。"
十五年前那个夏夜的承诺,从未如此刻般沉重。他仿佛又看到少女躺在病床上,天真地谈论着航海梦想的场景。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命运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马库斯,"李修然递来一杯热茶,"你还记得当年在加勒比海的那场风暴吗?"
"当然记得,"马库斯接过茶杯,苦笑道,"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大海的威力。"
"但我记得更清楚的是,"李修然说,"当时你在摇晃的船舱里做手术,一做就是整整十二个小时。"
马库斯点点头:"医者,就是要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所以这一次......"
"这一次可能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马库斯望着越来越近的极光,"但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快船在浓雾中航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极光越来越明显,诡异的光芒将海面映照得一片血红。
"看那边!"了望手突然喊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面上漂浮着大量发着蓝光的碎片。马库斯立即认出,那是船只的残骸。
"放慢速度,"李修然命令道,"小心暗礁。"
马库斯走到船舷边,俯身捞起一块碎木。木头表面覆盖着一层奇异的蓝色结晶,触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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